第16章 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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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步不曾所猜测的那样，郁离骑着银角大白鹿飞向了凤尾山，要为困扰心中多时的谜题寻答案。</p>

凤尾禅师赠与自己的《姑妄志》，从何而来？</p>

姑橙山便是白帽山，贺谷便是白帽山谷，凤尾禅师究竟知道还是不知道？</p>

白帽山谷奇异众多，却没有看到所谓的夺心兰，难道是因为不是夏天？</p>

人面妖之前记忆人为的一片空白，她心中有个猜测一直不敢对人言，就连步不曾也不敢说——太像《姑妄志》中有关夺心兰效用“忘情夺心”的记载了。</p>

如果人面妖真的服用了夺心兰，那曾经拥有《姑妄志》的凤尾禅师便格外可疑了。</p>

除此之外，凤尾禅师把《姑妄志》交给自己，是有意还是无意？背后有无其他阴谋？</p>

大白稳稳地落在凤尾寺前的空地上。</p>

虽是冬月，凤尾寺四周的凤尾草依旧葱葱茏茏，绿意盎然，衬得红墙黄瓦的凤尾寺分外古雅。要说凤尾寺藏污纳垢，凤尾禅师乃是幕后最大黑手，郁离真的不太敢相信。</p>

台阶整洁，寺门半开，空气中飘荡着檀香的香味与悠长的念诵，可能和尚们正在做晚课。</p>

她缓缓踏上台阶。</p>

不想起往事是不可能的，当年她婚礼第二日便杀到凤尾寺救了凤尾禅师，那时候铁蜻蜓也在身旁，也是她极力坚持，自己才接纳了凤尾禅师的《姑妄志》。</p>

如今，铁蜻蜓早已惨死，自己孤身一人，人面妖是被彻底打趴还是暂时蛰伏？</p>

一个褐衣小沙弥正在院中拿着比自己还高的大扫把扫落叶，见了她，不由停下了动作，合掌拜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为何晚上入我寺中？”</p>

“我乃郁离，有要事求见凤尾禅师，请小师父代为通传。”郁离停下脚步。</p>

“呀，你就是救了我们住持的大法师竹娘子！”褐衣小沙弥兴奋得连臂弯中的大扫把都掉了，跑到郁离跟前，仰头看了又看，迟疑道：</p>

“原来你和其他女施主也没什么不同，我一直以为你长得十分高大威猛呢。”</p>

“哟，听上去你看过很多女施主似的。”见他如此单纯，郁离忍不住逗了逗他。</p>

“没多少，也就一两个。我们寺小，又偏远，没几个女施主能爬上来的，昨天那个——啊，你等等，我去禀告住持，看看他好些没有。”褐衣小沙弥拔腿就跑。</p>

好些没有？难道凤尾禅师病了？病得这么凑巧？郁离不由顺着小沙弥方才消失的方向，加快了脚步。</p>

不多时，小沙弥跑回来了，气喘吁吁道：</p>

“竹娘子有请，住持在他禅房里等着你呢。”</p>

凤尾禅师的禅房在后院，乃是小小一所院子，院门洞开，檀香味更加浓郁，而院内一棵黄花重楼开了满树花，花香得几乎近乎臭了，两种香味交织在一起，熏得郁离昏头昏脑的。</p>

她几乎疑心凤尾禅师是不是有严重的鼻塞，怎么能忍得住这样浓郁而复杂的香气。</p>

小沙弥把她领进正中的禅房，凤尾禅师正好从禅床下来，道一声竹娘子许久不见，请郁离上座喝茶。</p>

郁离端起茶杯，刚要喝，风吹来，一阵复杂的香气撞得她头疼，不由放下了茶杯。</p>

“竹娘子喝不惯这茶？”凤尾禅师笑笑道，回头让小沙弥把隔壁小厨房橱柜顶部小银罐里的茶叶拿来。</p>

小沙弥叉着双手，露出几分惊讶，继而为难地道：“主持，我、我够不着厨房顶部……”</p>

“算了，竹娘子请少坐片刻，我去去隔壁就来。”凤尾禅师推着小沙弥出门：“锅中的热水还有吧，再加把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