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章 她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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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非声色俱厉，不可一世，似乎随时可以灭掉洞内其余三人。</p>

然而他的袍角，在微微颤抖。</p>

此时洞内无风吹拂，而他也不可能会因为自己而激动到袍角颤抖。</p>

那只有一种可能，他无法控制身体的颤抖。</p>

他与步不曾一场恶斗，固然打晕了步不曾，自己也受了伤，看样子还是不轻的伤。</p>

他故意装着随时可出手要他人性命的模样，不过怕郁离看破此时真实情况，怕郁离动手罢了。</p>

动手，还是不动手？</p>

郁离没多想，直接甩出血骨长鞭，一鞭打了过去。</p>

如她预料的那样，沈知非并未出手。</p>

血骨长鞭划了道弧线，卷起步不曾的手臂，沈知非仍未动手。</p>

郁离心中暗喜，他不是不想出手，他是不能出手。</p>

她灵力一送，血骨长鞭反向划了道弧线，卷向萧真真。</p>

萧真真是无辜卷入这场风波的。</p>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死在这里。</p>

就在这时，血骨长鞭忽然变得黏滞起来，鞭稍失去了控制，竟然打向沈知非的脸。</p>

郁离一急，猛然往自己这边拉扯。</p>

然而，她不仅没把血骨长鞭拉回来，反而被拉了过去。</p>

此时她才发觉不对劲，要扔掉血骨长鞭，哪里还能扔掉？</p>

血骨长鞭牢牢粘住了她，任她散发灵力挣扎，也挣扎不掉，反而灵力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似的沿着长鞭肆意奔跑。</p>

是沈知非控制了血骨长鞭，而不是她！</p>

“你——”她瞪大了眼睛，不愿意相信自己心头的猜想。</p>

“呵呵，你以为我受了重伤无法动弹？如非这样，你怎会出手？”沈知非握着血骨长鞭，把她拉过去。</p>

他拉得很慢，很慢，仿佛在游戏似的，脸上却闪烁着淡淡的笑意。</p>

就像小时候那样。</p>

就像小时候他哄郁离过来喝药，一手端着药碗，一手轻摇：“来，郁离，喝药。”</p>

她所喝下的药，有时苦，有时酸，有时辣，有时甜，不到口里，永远不知道师父的微笑背后藏着什么，不管难喝还是不难喝的药，他都是笑。</p>

她知道大多数时候他端着的药都是苦的，可是为了偶然一次的甜，她忍不住走过去。</p>

后来，她知道药是极苦的，喝下也不大顶用，可是为了他脸上的微笑，她心甘情愿走过去。</p>

这一次，看到他脸上熟悉的笑容，昔日的回忆宛若大石板似的，重重压在背上。她则是老鹰爪下的小鸡，明知不免，仍拼着最后一线希望，不断挣扎。</p>

她动，臂上的梦魅紫金铃也随之颤动。</p>

她希望，沈知非没觉察到梦魅紫金铃的作用，不知不觉间上了当。</p>

然而，她的希望又一次落了空。</p>

沈知非右手凭空一抓，梦魅紫金铃脱离了她的手臂，摇摇摆摆，慢悠悠飞向沈知非，从头到尾，无声无息。</p>

如果论法宝威力的话，也许天地一葫芦能降他，毕竟他方才曾经妖变现出蛇身。</p>

然而，诡异的是，当郁离闭上眼睛捕捉空气中的妖气时，他与步不曾一样，竟无一丝妖气外泄。</p>

他和步不曾，究竟是人还是妖？</p>

沈知非似乎觉察了她的隐秘行动，将她拉到身边，轻声道：</p>

“你是我的弟子，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p>

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小，她浑身汗毛倒竖，本能地觉察到了危险，拼命往后伸着脑袋。</p>

“放、放开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