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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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小哑巴觉得莫要在旁人背后议论旁人是非的这句话十分在理。</p>

她刚想着齐云楚夜里做噩梦。他就成了她的噩梦。</p>

她借着金鱼灯昏黄的灯光看着近在咫尺的脸, 他生气的模样就像是妻子一夜未归与人厮混，等着捉奸的丈夫一样。</p>

啊呸，这是什么破比喻！</p>

齐云楚似还在等她回答, 点漆似的眼睛里映进小哑巴露出暧昧笑容的脸。</p>

她伸手环住他结实的腰, 然后一笔一画的在他背后写字：“你吃醋了？”</p>

齐云楚只觉得背后酥酥麻麻, 心里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一把推开她, “少自作多情！”</p>

小哑巴也不在意, 径直上前将桌上的灯点亮，然后将那盏花灯归置好，这才坐前默不作声的喝茶, 想要看看他要做什么。</p>

谁知齐云楚站在那里看着她，根本就不说话, 就是眼神冷的吓人。</p>

两人也不知傻战了多久, 小哑巴实在是受不住了, 眼皮子开始打架。</p>

她见齐云楚不走，起身开始脱衣裳。</p>

将自己站成了一尊石像的齐云楚这才开了口，一脸诧异的看着她, “你要做什么！”</p>

这话问的，脱衣裳自然是要睡觉, 不然还能做什么。</p>

她瞥了一眼床, 手上的动作一直没有停下来，眼见着脱了外衣，只剩下里面的深衣, 齐云楚的脸色都变了。</p>

小哑巴这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犹自震惊的齐云楚，走到他面前, 仰头看着他，当着他的面，手臂绕过腰间，开始解深衣的带子。</p>

她手指灵活，解起自己的衣裳来十分顺手，眼见着带子全部全部解开，她轻轻一扯，只见雪白脖颈上露出一截藕色肚兜带子。</p>

果然，齐云楚再也待不下去了，立刻往外走，走到门口，冷哼一声，“不知廉耻！”</p>

小哑巴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身影，笑颜如花。她就知道，纯情的齐云楚必然是不会看。</p>

她打了一个哈欠，又将深衣带子重新系好，躺进了惦念了一晚上，暖和柔软的被窝里。</p>

她又不傻，谁没事穿着肚兜睡觉，万一突然有人进来了可怎么办才好。</p>

第二日一早。</p>

小哑巴从孙太医处回来，心中十分高兴。</p>

她方才在孙太医的指导下，已经能够简单的开声说话，就是嗓子非常的嘶哑，说话的时候还有疼。</p>

不过孙太医说了，再过些日子，等习惯了，喉咙的灼痛之感就会消失，但是嗓子可能以后也会像现在这样低沉嘶哑，没了一个花季少女该有的清丽婉转。</p>

小哑巴对此并不介意，能够开口说话，只是为了方便做事，至于好不好听，倒在其次。</p>

她正打算穿过别院的湖回院子，远远的看见赵凝过来了，见着她之后，面色变得极其难看。</p>

小哑巴不想跟这种性格骄纵的姑娘发生正面冲突，毕竟这里是齐王府，若真是动起手来，吃亏的总是自己。</p>

她准备折返绕道，谁知赵凝却不肯放过她。</p>

“你给本小姐站在那儿！”</p>

小哑巴朝天翻了一个白眼，然后转过来看着她，想要看看她到底要干嘛。</p>

赵凝快步走到她面前，围着她转了两圈，仔仔细细将这个将表哥迷的神魂颠倒的小哑巴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p>

可越瞧得仔细，她心中越是难受。</p>

她从前真是瞎了眼睛，眼前这个模样身段处处都要比她好的哑巴哪里不像个女子！</p>

杏眼桃腮弯眉，皮肤雪白，脖颈纤长，小腰用腰带勒的纤细，后臀挺翘，前面……</p>

前面应是为了穿男装，绑了什么显得有些平，可饶是如此，莫说放眼整个云都，就是连邺城加起来，她也没有见过气度模样比眼前这个小哑巴更好的女子了！</p>

她想到自己昨天还去找那个花魁娘子的茬，可那个长得妖艳动人的花魁跟她比起来，瞬间就成了胭脂俗粉，黯然失色。</p>

她赵凝真是瞎了眼睛，居然这么一个妖精整天在她表哥面前晃悠都没看到，还傻傻跑去找一个青楼女子的茬。</p>

现在可好了，表哥嫌弃她胡闹，全云都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p>

赵凝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生气，生气的同时，忍不住伸手过去丈量了一下她的腰身，眼泪一下涌了出来。</p>

呜呜呜，腰细成这样，是不吃饭的吗？</p>

小哑巴见她摸了一下自己突然就哭，吓了一跳。</p>

这齐云楚奇怪，表妹也奇怪，眼泪说来就来，人就跟水糊出来的一样。</p>

她不欲与她纠缠，见她还在那儿掉眼泪，转身就走。</p>

赵凝一把拉住她的袖子，吸吸鼻子，怒道，“凭你也想觊觎我表哥！”</p>

小哑巴乐了。她这个用词一点儿都不精准，自己的确非常喜欢齐云楚那张倾国倾城的脸，可这怎么能叫觊觎呢，这叫爱美之心，人皆有之。</p>

欣赏一个人的美，怎能用“觊觎”二字形容的如此不堪。你瞧一朵花美，多看了花朵两眼，你能说你在觊觎一朵花吗？</p>

赵凝见她似笑非笑的嘲讽自己，越发的生气，朝一旁的侍女伸出一只手来。</p>

那侍女一脸难色，低声劝道：“小姐，将军吩咐过，不许您闹事……”</p>

赵凝气急，“连你也敢管我！”她说着，从她手中抢过鞭子，恶狠狠的朝着小哑巴的面门甩去。</p>

小哑巴顷刻间闪到一旁，才幸免于难。可旁边长得好好，上面还沾着晶莹剔透的的花朵遭了殃，顷刻间碎了一地，惹人怜惜。</p>

赵凝见自己扑了空，收了鞭子，立刻又朝她狠狠打去。</p>

小哑巴见她出手竟如此狠辣，半点余地不留，若是打在女子娇嫩的面皮之上，必定要留下疤痕。遂不再留情，一个转身，闪到她身后一把捉住她执鞭的手，用力一捏，她吃痛，那条鞭子便落到了她手中。</p>

她反手一甩，使了五分的力气抽在她身上，饶是如此，那自幼被娇养长大，从来都只有欺负旁人的赵凝已经是痛的哇哇哭喊起来。</p>

小哑巴见她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懒得与她计较，直接将鞭子丢到她脚边，扬长而去。</p>

赵凝如何甘心，摸出怀里防身的匕首就朝她扑了过去。</p>

小哑巴听声避开，正准备动手，只见不时何时出现的齐云楚正一把擒着自家表妹的手腕，将匕首从她手中抢了过来，一脸怒容。</p>

他又瞥了一眼完好的小哑巴，一颗提着的心才放回了心脏，然后冷冷甩开赵凝的手，道：“你简直是胆大包天，居然敢在齐王府动手杀人！”</p>

赵凝见他居然一点儿都不怜惜自己受了伤，反倒是偏袒着外人，哭道：“她打了我，阿楚哥哥不帮我也就算了，居然还帮着外人一起动手打我！”</p>

“你——”齐云楚见她胳膊上有一道长长的鞭痕，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小哑巴，“怎么回事？”</p>

小哑巴见赵凝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明明是她先动的手，反倒成了旁人的错处，懒得解释，冷笑着看着齐云楚。她倒要看看他怎么处理，是帮亲呢，还是帮理？</p>

齐云楚瞧着她的神色，又想起自家表妹的性子，睨了一眼旁边的侍女：“你说！”</p>

那侍女自然不敢说是自家主子先动的手。可齐云楚也明白了七八分，道：“你若是不主动伤人，那鞭子怎会到了她手里？”</p>

赵凝难以置信的看着从小到大，即便是自己做错了也会帮着自己的表哥，连哭都忘了。</p>

她看看正等着看笑话的小哑巴，又看看与小哑巴表情如出一辙的表哥，“哇”一声哭出来，边哭边道：“阿楚哥哥你从来都不骂我，现在居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细作骂我，妍姐姐才嫁人不到一个月，你就变了心，呜呜呜……”</p>

变心？</p>

小哑巴敏锐的扑捉到这两个字，又见齐云楚的面色极为难看，这才恍然大悟：蕊姬口中的妍姐姐必定就是齐云楚“心有所属”的那个女子。</p>

她只觉得心里犹如被人搁了一块石头，不痛不痒，就是沉闷难受。她懒得再看他们“表姐表妹表哥”的伦理痴缠大戏，转身就走。</p>

赵凝见她就这么大摇大摆的走了，趁齐云楚不注意，上前用力推了一把小哑巴。</p>

只听“扑通”一声，没有防备的小哑巴掉入水中，平静的湖面发出一声巨响，惊起大片水花。</p>

齐云楚心脏遽缩，想也没想跟着跳了下去，奋力向根本不会游水，正在扑腾挣扎不会游水的小哑巴游去。</p>

府里的府卫以为发生了何事，赶紧匆忙赶了过来，只见自家世子犹如落汤鸡一样正往岸上游，怀里还拖着一个湿淋淋的女子。</p>

这些人里面，有一部分是从王府跟着过来的，定睛一看，世子怀中可不就是据说跟世子在王府书房衣衫不整，滚在一起的书童吗？</p>

他们又看了看惊慌失措正叫着“阿楚哥哥”的表小姐，心中震惊，立刻低下头去，犹豫着不敢上前。</p>

乖乖，世子后院着火了，烧的还挺旺盛！</p>

救还是补救？</p>

若是救了，岂不是辜负了世子英雄救美的一番心意？</p>

若是不救，回头说他们办事不利……</p>

不知有谁先起了头跳下水，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如同下饺子一样往冰凉刺骨的湖水里跳，奋力向世子游去，想要帮他把人抱上岸。</p>

谁知浑身是水，面色冻得发青的世子将曲线毕露的小书童遮掩的严严实实，犹如寒冰一样的眼睛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若是再多看她一眼，眼珠子就不必留着了！”</p>

他说完抱着怀里已经没了动静的小书童就走，看也未看已经吓傻了的赵凝一眼。</p>

2.</p>

“咚咚咚”小哑巴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p>

她捂着有些疼的脑袋在床上坐了一会儿，只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冷，才想起来自己失去意识前被赵凝推入了水中。</p>

屋外敲门声还在继续。</p>

她只得起身穿好衣裳，将头发随即用簪子束在头顶，上前开门。</p>

齐三站在外头。他手里端着一碗微微冒着热气儿，散发着辛辣气息的汤药。</p>

他一见到小哑巴醒来，十分高兴道：“还好你醒了，你都睡一天了，都快要吓死我了，这是孙太医开的驱寒姜汤，里面还加了几味药材，赶紧趁热喝了，免得着了风寒。”</p>

小哑巴伸手接过来，闻着辛辣无比还带着些许红糖气味的姜茶，皱着眉头一饮而尽。</p>

果然，一碗姜茶进去，五脏六腑都暖和起来，人都舒服了不少，脑子也清醒了些。</p>

齐三见她居然吃药这么爽快，道：“方才我劝了主子足有半个时辰，他才跟要了命似的喝下去一碗。”</p>

小哑巴冲他笑笑。</p>

齐三又道：“孙太医说，你重伤初愈不久，本就体弱，若不是主子及时将你从湖中捞出来，山中这么湿寒，你再被冷水泡久一点，必定伤了根基。”</p>

他兀自在那儿说她落水后发生的事儿，小哑巴心中却想到了别的事情。</p>

齐云楚居然在她落水后居然毫不犹豫的跳下去了，山里的天气要比城内冷多了，那湖里的水跟冰窟窿差不多。</p>

他居然有这么好的心？</p>

他难道有所图谋？</p>

可她一个一无所有的小哑巴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p>

齐三见她有些心不在焉，以为她是还没缓过来，道：“主子说了，你这几日好好歇着，不必去他跟前伺候。”</p>

小哑巴点点头，起身将他送了出去，谁知刚好看见衣冠胜雪，唇红齿白的的齐云楚穿着木屐从屋里出来。</p>

他大抵是刚刚沐浴完，发丝披在身后，容色似雪，一副若不惊风的美人模样。</p>

小哑巴忍不住想，同样被冰凉的湖水泡过，怎么他就看起来如此的楚楚可怜？</p>

自己好歹是个女子，可跟他一比，仿佛她才合该是跳水救人的那一个。而眼前的美人则是要被嘘寒问暖，殷勤呵护的落水者。</p>

祸水啊！</p>

“阿嚏！”</p>

楚楚可怜的祸水美人应景的打了个喷嚏，墨如点漆的眼里星光点点，湿漉漉的望眼斜睨了她一眼，像极了一头惹人怜爱的幼兽。</p>

小哑巴觉得那晚看着他在树下饮酒弹琵琶的感觉来了，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p>

好在幼兽这时开了口，瞬间打破了她对美人的怜惜之情，一颗跳动的略微有些疼痛的心脏又好好的落回了心口。</p>

“昨晚玩的可高兴？”</p>

她昏睡期间，谢毓又给她送糖来了，还托人带了句话：这是他这辈子过的最愉悦的中秋节。</p>

简直是放屁！这辈子他过完了吗！</p>

小哑巴心想：这是该回答高兴还是不高兴呢？</p>

若是回答肯定，她昨晚欺负了他那娇俏可人，性子嚣张跋扈的表妹，说高兴好像有点幸灾乐祸。可若说不高兴，好像又觉得有些对不起谢毓一晚上的殷勤周到。</p>

于是，她没有说话。</p>

这副神情看在齐云楚眼里，那就是玩的野了，玩高兴了，玩痛快了，玩的不知还有个人因为她没回来，坐在屋里傻等了一晚上。</p>

也不知道昨晚她跟着谢毓去哪里疯了。谢毓此人他比谁都清楚，哄女孩子的花样百出，从未失手过，单是送个糖果，都能送出情圣的水准来。</p>

更何况昨晚是中秋，多少痴男怨女，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借着这样的日子，在云都城的灯海里，在头顶的这轮元月里隅隅私语，你侬我侬，暗自私定了终身。</p>

齐云楚心里越想越发笃定就是这个道理。</p>

哼！这个肤浅的女人！</p>

小哑巴见他表情又开始阴阳怪气，将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p>

他为人孤高冷傲，想必也看不上她这声“谢谢”。</p>

她正要回屋，这时，别院管事突然冲冲赶来，一脸惊慌，“启禀世子，大事不好了，表小姐方才被一个黑衣人掳走了！”</p>

齐云楚闻言一颗因着小哑巴不知飘向何处的心又迅速被拉了回来。</p>

他思虑片刻，冷冷道：“齐三，你将府卫分成两队，一队留在府中查看，你带着另外一队去搜查后山。记住，抓到留活口。”</p>

云都向来太平，除了偶尔会出现几个细作，刺客却不曾见过，他倒是要看看，有谁这么大的胆子在他地盘伤人。他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赵凝，赶紧回去换了衣裳，拿了剑也要出去。</p>

小哑巴听着他们说的情况，心下难安。赵凝这边将她推入水中，那边人就不见了，她总觉得这事儿跟十一脱不了干系。</p>

十一为了她的殿下，是可以命都不要的人！</p>

思及此，她赶紧跟了上去拉住齐云楚的衣袖，表示自己也要去。</p>

齐云楚皱眉，原本想要拒绝，却见着她一副势在必行的模样，语气不善，“后山冷，回去再穿件衣裳！”</p>

3.月亮毛了，云雾上来了。小哑巴已经出来半个时辰，莫说赵凝，一个鬼影子都没见着。</p>

齐三已经带人已经搜到了山顶，眼下只剩下她与齐云楚二人落在后面。</p>

后山湿气重，他们此刻正在一片竹林里穿行，身上头上都披了一层雾水。</p>

小哑巴觉得夜里的竹林鬼气森森，完全没了白日里分附庸风雅，就连月光下竹林投在地上的影子，都透着光怪陆离的影儿。</p>

她盯着那些影子，一会儿往前走，一会儿往后，一会儿又跟齐云楚并肩，总觉得背后似乎跟着什么东西，脖颈发凉，浑然没了平常镇定自若。</p>

齐云楚见小哑巴比夜间脱离了队伍找不到方向的萤火虫还要忙，忍无可忍的一把捉住她的手，想让她老实点。</p>

被抓住手的小哑巴很明显送了口气，再也飞了，老老实实的任由他捉住自己的手腕，心想，就算是妖魔鬼魅来了，还有齐云楚这个肉盾可以抵挡一阵呢。</p>

齐云楚瞥了她一眼，见全身警惕着左右两边的竹林草丛山坳处看，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一惊一乍，如同受了惊吓得兔子。</p>

他这才想起，从前有两次夜里遇见她都是这副模样。</p>

齐云楚恍然大悟，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哑巴居然怕鬼。他一时忘了赵凝被抓的事儿，因为这个有趣的发现忍不住低低笑了起来。</p>

警惕的小哑巴吓了一跳，用见了鬼的表情看着笑了的齐云楚，被月光笼罩的夜凉如白昼，将他脸上还没来得及藏住的表情暴露无遗。</p>

她进王府这些日子，几乎从未见过他笑。他这一笑，一张冷冰冰的脸好似雪山融化，眼里还带着些许少年稚气。</p>

小哑巴一时看呆了，觉得若是就算妖魔鬼怪来了，她兴许还能要挡在他前头。</p>

可是鬼怪没来，刺客来了。</p>

齐云楚还未从小哑巴惊呆了的眼神离敛起笑容，只见数十个黑影从竹林旁边密集幽深的树林里里悄无声息的出现，手中泛着寒光的兵器在地上折射出数十道光影，众横交错。</p>

小哑巴顿时戒备，一眼扫过密密麻麻的黑影，猜测这些人是来杀自己，还是奔着齐王世子来的。</p>

不过，眼下奔着谁都不要紧，反正她与齐云楚是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跑不了。小哑巴浑然忘记了方才想要替齐云楚挡妖魔鬼怪的念头，觉得怎么也得拉个替死鬼，免得黄泉寂寞。</p>

刺客们话不多说，相互之间看了一眼，立刻挥着手中白刃直接朝她二人砍来。</p>

齐云楚先发制人，一剑抹了最先上前的那个人的脖子，温热的血顷刻间喷出一道血雨。</p>

雾气越来越重的的竹林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气伴随着竹叶沤烂在泥土里的腐朽气息，小哑巴挥舞着手中的刀如同砍西瓜一样，手起刀落，争取刀刀不落空。一具具鲜活的躯体就这样被割破了皮肉骨血，肆意流着血。</p>

齐云楚是个绝佳的帮手，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半点空子也没有留给敌人，背部贴合在一起，硬朗与柔软配合的天衣无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