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私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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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年代的招待所，和后世的宾馆的套路是一样的。有好几种规格的住宿条件，以安庆县的招待所标准来说，有睡十几个人的大通铺，要不在潮湿的一楼，要不是地下室，住一天晚上只要1元。稍微好一点是四人间，一张床位2元。更好就是六元一间的单间，最好的当然是十五元的套房。</p>

套房一般都是单位领导出差才有的标准。</p>

效益不好的单位，领导出差也舍不得住十五元一晚的套间。</p>

安庆县招待所这套房吧一年里大多数时候都空着，程诚和常伟就是住的这种。米黄色的地砖，深红色的实木家具，灯亮堂堂的，屋里还摆着一台14寸的电视机。张二赖从来没见过这样高档的房间，更猜不透常伟和程诚的来历。</p>

公安把他抓到招待所来干嘛？</p>

要不是公安，他们手里还有刀和枪，张二赖心里就更没底。</p>

程诚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和魏明珠呆在一起还不觉得，回来后浑身汗乎乎的不舒服。他看着张二赖那猥琐样，想到那些难听的流言，心情更加不好了。</p>

这种人做什么椅子，别把招待所的椅子给弄脏了。</p>

“你就蹲那儿，好好把自己问题交待下。”</p>

常伟把屋里的吊扇打开，呼啦啦风扇转起来，驱散了不少闷热。</p>

张二赖舔着脸，“同志，我真不晓得你们要我交待啥问题，您提点我一下？”</p>

程诚斜着眼看常伟。</p>

常伟也看出来诚子哥心情不舒畅，十分谄媚：“那不是未来嫂子的事儿嘛，我留着给诚子哥做主，找到这瘪三我就给抓来了。”</p>

怪不得张二赖一头雾水。</p>

程诚被常伟嘴里的“未来嫂子”讨好了，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冲着张二赖点头：</p>

“说说吧，魏明珠的事儿是怎么回事？”</p>

打听魏明珠？</p>

张二赖心里活泛了，“您二位也想沾一嘴？那娘们儿可骚了，好上手的很，皮肤白，细腰翘——”</p>

一提到魏明珠，就说到了张二赖最得意的地方。</p>

他说起来眉飞色舞的，只差手舞足蹈了，可话还没说完，就被程诚一脚给踹翻了。程诚这一脚可是下了死力气，张二赖撞到墙角，半天没动静。</p>

程诚一脸戾气，拽住他头发，将他脸抬起来。</p>

张二赖满嘴都是血，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程诚那一脚多半是踹伤了他的内脏。</p>

“现在会好好说话了吗？我只听实话，在我面前说假话的，我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p>

吹吹牛会死吗？</p>

张二赖以前不相信，人都说他和魏明珠有一腿后，他不知道多风光。当然最近严打，他不能在大庭广众下主动吹嘘，但别人问他，他淫笑两声，大家都心知肚明的羡慕他了。</p>

现在张二赖才知道，原来吹牛会死人的。</p>

他眼泪和鼻涕齐飞：</p>

“我、我说实话，我根本就没碰过魏明珠！”</p>

程诚抓着他头发不放手，“无风不起浪，你和魏明珠的流言传的到处都是，总是有原因的。说吧，你是不是对她干过坏事儿？”</p>

张二赖眼神躲躲闪闪，不肯说。</p>

程诚将他脑袋狠狠往地上一撞，咔嚓咔嚓就给手枪上膛，瞧着他那凶狠如狼的劲儿，真的会一枪蹦了他。</p>

张二赖将头磕的砰砰响：</p>

“别杀我、别杀，我说，我都说！魏明珠长得漂亮，两年前我去小井村走亲戚，一眼就看上她了，我当时就拉着她调戏几句，小井村那个姓齐的知青多管闲事给魏明珠出头。后来我也没啥机会接近魏明珠，就是在小井村转转，但魏明珠泼着呢，我也一直没占到啥便宜……后来……”</p>

张二赖吞吞吐吐的，常伟举着凳子要砸他，张二赖就破罐子破摔：</p>

“后来有人在我窗户外丢纸条，说魏明珠约我去见面，还说魏明珠心里是喜欢我的，就是我不务正业，怕她家里人不同意婚事，就、就让我先和魏明珠生米煮成熟饭！”</p>

张二赖也是被打怕了，干脆一股脑说出来。</p>

说到这里张二赖似乎还有自己的怨气，“结果我去找魏明珠，她不承认有纸条的事儿，还骂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扯住她不放，那个姓齐的臭小子又跑来坏我好事！听他们唧唧歪歪的，我才知道原来姓齐的是魏明珠堂姐的对象，他和魏明珠说些有的没的，啥好失望之类的，两个人多半才有一腿！”</p>

自己没占到的便宜，被别人给抢先了，张二赖肯定生气。</p>

再说魏明珠和自己未来姐夫不清不楚的，偏要在他面前装贞洁烈女，张二赖越想越觉得不服气。</p>

四里八乡不知道咋传出了他和魏明珠滚草垛子的流言，别人问张二赖，他淫笑着不否认，大家就把这事儿当了真。传的越来越厉害，张二赖听说严打也挺怕，万一魏明珠去公安局告他呢？</p>

幸好魏家没有人出头，魏明珠居然自个儿想不开撞墙。</p>

张二赖尽量把自己摘干净，又不忘给魏明珠泼脏水，说她和未来堂姐夫有一腿，把魏明珠说的越烂，情况就对他自己越有利。</p>

张二赖眼睛被打得肿成一条缝儿，偷偷去看程诚的表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