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下定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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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说大人眼光都毒呢，毕竟活了几十岁，什么看不出来。</p>

“知道什么呀？我才不管那么多呢，饭上来了，先吃饭。”张佳一不愿扰了妈妈吃饭的兴致。</p>

“哎哟，还吃什么饭呀？都什么时候了？哪有心情吃饭？你到底都知道点啥？快跟我说说，妈妈给你把把舵，天天跟个傻子一样！”妈妈急得直“滋滋”地吸气。</p>

张佳一看着妈妈愁眉苦脸、着急上火的样子，不忍再隐瞒，索性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包括杜明霞和她的谈话。</p>

这下妈妈更吃不下去了，只在那里高一声低一声地叹气。</p>

回程路上，两人都不说话，任凭公交车摇着，将她们送到站。</p>

进家门前，妈妈嘱咐她先别告诉爸爸，张佳一点了点头。</p>

晚上，张佳一躺在床上，脑海中一遍遍回放一个镜头：林旭妈妈一脸嫌恶地扒拉妈妈的手。她的心一阵阵疼。</p>

若是林旭妈妈如此对她，她可能会原谅，但这样对妈妈，她实在是难以忍受。联想到以后，若真是和林旭在一起了，他家人这个态度，她是无论如何不会接受的。即便是林旭他俩不和父母一起住，逢年过节，大人们还是要见面的。难不成双方父母老死不相往来，那不现实呀！有人说：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婚姻是两个家庭的事，诚不欺也！</p>

可要放弃林旭，她实是不舍得呀！她并是贪慕林家的家大业大，她也不渴望过阔太太的日子，她的追求只是平凡安逸而已。她是放不下林旭这个人呀！</p>

茫茫人海，好容易寻得一位，人品、模样、性情、能力都不错，两人情打一处，意投一方，真真难以割舍！若错过了，可能这一生再也碰不到如此可心之人了！</p>

张佳一翻来覆去，辗转难眠。</p>

以她年轻而单薄的经历，实在解不了这个千古难题。以她脆弱又屡被打击的自信，又实在支撑不了抗争的勇气。</p>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呀！”她反反复复念叨这句话，末了，下了决心：若一定要牺牲，那就牺牲我的吧，决不能让父母跟着遭罪受屈。</p>

上午，她打开房门，像一个“视死如归”的英雄般，来到沙发前坐下。</p>

爸爸早已吃过饭，下楼遛弯去了。妈妈在厨房里忙活着，给她把饭盛好，端到餐桌上。</p>

她叫过妈妈来。</p>

妈妈的眼熬的红红的，还没坐下来，就用手搓着围裙说：“一一，我想了一晚上。我觉得林旭那个孩子还是不错的，看得出来，他挺喜欢你的。要不这样，你们结婚后自己单独住，我和你爸呢，也不去打扰你们，你们过好你们的日子就行。”说完，妈妈苦皱着脸，眼巴巴地看着她。</p>

听了这话，张佳一的心更酸了，她连忙道：“妈，这叫什么话？难道你们白养了个女儿不成？哪有成家就忘了父母的？这事你别管，我已拿了主意。”</p>

“你拿了什么主意？”妈妈急问道，“你可别冲动啊，撇开他家人，林旭是真对你好的，你可别错了心。”</p>

“妈”，张佳一叫道，“人家爸爸妈妈也是亲的，难道让他跟父母也闹翻不成？我们怎么可能都撇开家人呢？”</p>

张妈妈泄了气，跌坐在沙发上。作为过来人，她怎么可能不清楚呢？当初就因为她是农村人，佳一爸爸是吃商品粮的，她受过佳一奶奶多少气？难道让这一切在女儿身上重演？</p>

张佳一看妈妈平静下来，就坚定地说：“妈，我跟林旭是注定没有结果的，早断早了，拖下去只会对我更不好，你说是不是？”</p>

张妈妈机械地点了点头。</p>

“再说了，这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的腿的人有的是，我还年轻，机会多的是。”</p>

她妈妈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你的年龄也不小了，林旭实在是可惜。”</p>

“可惜什么呀？一个打工仔，这是谁刚开始说的？”张佳一有心开导妈妈。</p>

张妈妈难为情地笑了一下，说：“真还不如是打工仔呢，你嫁过去不会受委屈。说实话，一想起来昨天她妈妈那样儿，我是真担心你的婚后生活。行了，再好的山芋，咱吃不到嘴里，那就不想了。闺女，难为你了。你可要熬住。”妈妈拍了拍她，站起来，擦擦眼睛，接着去为她摆饭。</p>

“好了，一一，过来吃饭，再怎么着，不能亏了自个儿身子，过来吃的饱饱的，咱再找个好的。她们不待见咱，咱还看不上她们家呢？”妈妈为张佳一打气。</p>

张佳一哪有什么胃口，却也不想拂了妈妈的好意，就坐在餐桌前，象征性的吃起来。</p>

正好，爸爸遛弯回来，进门看见张佳一还在吃饭，就叨叨了两句：“以后别起床太晚，对身体不好。”</p>

张佳一温顺地“嗯”了两声。</p>

她爸爸换拖鞋时，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张佳一：“一一，好长时间没见林旭来了，我这刚退下来，也没啥事，你给林旭说，没事了上家来，我们两个切磋切磋棋艺。”</p>

张佳一爸爸没其它嗜好，只好下象棋，逮谁跟谁下。林旭本不善此道，每次来都得硬着头皮陪老爷子玩儿。“这下，他可不用担心被逼着下棋了！”张佳一在心里说。</p>

但面上还是迅速地和妈妈交换了下眼神，她应付道：“他正忙东区的大项目呢，哪有空儿？”</p>

“哦，是吗？那让他忙，年轻人嘛，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你告诉他，别操心家里，专心工作啊！”佳一爸爸职业病犯了，开始教育人。</p>

张佳一“嗯嗯啊啊”地应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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