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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一流嘟哝:“我说了不打,反复退让,谁知他捞手要掏,那我哪行啊,姐,你不懂招式都是一气呵成,他掏我挡,我顺势取他胳膊往后扭,这是一套,没办法拆,就跟你拔算盘似的,我看你有时下珠子就必须进位,也拨错。”</p>
原来按照约定今日是江一流和铁师傅比武之日。</p>
铁师傅压根没放在心上,照例清早起床打完两套拳后,考校女儿功夫。</p>
两人对立,铁师傅问:“我出拳上直取你面门,下掼你心窝,你怎么着?”</p>
铁凝霜不假思索道:“我弯腰躲开上拳,左手抓你下拳,右手直接掏。”</p>
铁师傅一巴掌拍女儿脑袋,怒道:“掏掏掏,成天就知道掏,那是你女孩儿家该用的招式吗?”</p>
摸着后脑勺,铁凝霜气不打一处,反驳道:“爹,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能制敌的就是好招式,哪管啥女孩儿男孩儿的。再说我又不是真掏,我掏人必定躲,他躲上身还攥我手里,正好膝盖头磕他脑门,你瞧他倒地不倒地。”</p>
铁师傅抚须思索番,沉吟道:“若他不躲呢。”</p>
铁凝霜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昂着比铁师傅还高的个头,斜瞧他爹笑道:“那就更惨。”</p>
脑袋瓜又挨了一巴掌。</p>
“你还真掏啊!”铁师傅气的吹胡子。</p>
铁凝霜真怒了,跑到院边拿沙袋出气。打了半晌,出一身汗,解下绑腿,松松肩膀,抬脚欲出门,铁师傅问她:“哪儿去?”</p>
她长手长脚只顾前行头也不回,丢下两字:“学医。”留铁师傅在原地继续回味刚才所说的招式。</p>
等到江一流和秋云来,秋云惦记未结交铁凝霜,叮嘱江一流不许动手。</p>
铁家武馆众徒弟用人身围出个大圈,江一流和铁师傅在中间盘旋。</p>
两人起势走了两圈,江一流放手道:“铁师傅,不打了,我认输。”</p>
铁师傅拍脑袋:“啥呢!还没打!”</p>
“我甘愿认输。”</p>
“放屁,学武之人只靠拳头争输赢,没有靠嘴说输赢的。”不耐烦卷卷手:“快过来。”</p>
江一流瞅暗中摇头的秋云,松开拳头,退至圈边:“我说不打就是不打,随您出拳。”</p>
铁师傅怒跳:“好小子,这是看不起人啊。”随话音落下,一招虎鹤双形向江一流使来,江一流左闪又躲,就是不让铁师傅够着。如此又周旋了两圈,铁师傅气急攻心,想起女儿今早说的掏,鬼使神差,屈指做爪状,向江一流下盘攻去,江一流本能的去挡,然后翻身一扭。</p>
“一流。”秋云急忙出声阻止。</p>
可惜只听咔一声,吕氏医馆再次感谢江小哥创收。</p>
众徒弟纷纷围过来扶住师傅,嚷道:“臭小子下手咋这么狠,师傅多大年纪,尊敬老人懂不懂。”遭到铁师傅呵斥:“快别放屁丢了铁家武馆的脸,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了就是输了用年纪压人那是怂蛋。”徒弟皆缄默不敢语。</p>
秋云上前拱手:“铁师傅对不住,是一流没轻重。”又对众人道:“赶紧扶铁师傅去医馆,和吕大夫说药钱算我的。”</p>
“不用!愿赌服输,比武不是讹钱!”铁师傅仅剩的手竖的坚定,他咬牙忍痛去瞧正左右看天的江一流,笑道:“小哥好本事,老夫佩服,现下先去接骨,改日再来请教。”</p>
江一流不敢答话,秋云帮忙回道:“请教谈不上,铁师傅有空到馆子头秋云再致歉。”</p>
铁师傅瞪圆眼睛盯住二人,摇摇头:“你又错了,是我要致歉,怪我有眼不识泰山!要向江小哥学习很多。”痛的嘶气还想说,被众徒弟裹去医馆不许他啰嗦。</p>
江一流欲哭无泪,拖长声音委屈的唤了声:“姐!”</p>
秋云白他眼:“回去,回去再说。”</p>
两人便就此返回,走到门口秋云才责备江一流两句,跨过门槛,先看到悬空腿坐在板凳上的小小人儿,又见旁边一后背宽实的男人。</p>
立马换张笑脸进门,转变之快,令江一流打个冷战,找借口要去寻秋月躲至后厨。</p>
“秋云回来啦。”张枫笑着站起身为她介绍:“这就是上次救我的大哥。”</p>
瞧着有些眼熟,是店里的常客。</p>
“多谢客官救我姑姑妹子。”秋云就三姑旁边坐下,热情问:“东西够不够吃,我让厨内再炒点菜。”</p>
裘山亭急忙道:“已经许多够了。”</p>
秋云笑眼移到微眀身上:“我看小妹妹好像都没动筷,是不是不和胃口,叫付师傅做个拔丝山药来,保管你喜欢。”</p>
裘山亭才发现微眀坐的规规矩矩不曾动筷,疑道:“对啊,微眀你不饿吗?拔丝山药吃不吃?”裘山亭想啥玩意儿,“要想吃,我给你点个。”</p>
微眀摇头,小声说:“裘叔没吩咐动筷,不能动。”</p>
裘山亭梗住,这小姑娘估计是被牙婆打压的性子呆板,回去要好好教教她啥叫生活,不然凡事要他指点不累死他。</p>
筷子点她碗道:“赶紧吃吧。饿了就吃,渴了就喝,困了就睡,这就是我对你的吩咐,以后要是忘了才问我,其余别烦我。”说完夹块肥肠丢进微眀碗里。</p>
秋云无语,还是吩咐付师傅做个拔丝山药吧,没想到张枫已经站起身,先管付师傅要菜。</p>
“不用这么麻烦。”裘山亭阻止。</p>
“没事儿,今儿不忙。”张枫坐下,看微眀虽不喜食物,却也不发言乖乖咀嚼的样子就怜惜。</p>
裘山亭也领悟过来,没再拒绝,只想,孩子真是天大的麻烦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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