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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遍一遍，是山的回音。</p>
李凌尘学着，双掌合成一喇叭，正准备大喊，却转头对着晴子的耳朵，轻轻地说:“愿天下三分月色，二分归你。”</p>
“你刚才说什么?”</p>
“没什么。”</p>
晴子浅笑，低头，不语。山头的云彩，泛出很好看的，粉红的色泽。或许，她真的没有听清。</p>
㈤</p>
季末，临别，何晴子扯了扯李凌尘的衣角，递给他一封信，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我，我想请你收下这封信，回去后，把它交给……”她停顿了一会，郑重地说出两个字。“杜远。”</p>
李凌尘收下信，向门口走去。</p>
㈥</p>
后来，李凌尘如愿考上了公务员，在环保局工作。端着体面的铁饭碗，凌尘却吃不香。他怀念晴子的莲子羹，芋子粥，怀念那大缸山的海眼，竹林里的蝉声。越是嘴上说着随便的人，心里越是不愿将就。</p>
一天，他收到杜远的微信。内容是一张照片，“少年侧身倾腰，手作喇叭，对着女孩的左耳。”</p>
李凌尘回复道:“谢谢你，大摄影家。”</p>
㈦</p>
正值盛夏，大缸山繁花绽放如烟霞，伴暮色月光，轻落眉间，一地风雅。李凌尘寻着旧时迹忆，寻得竹篁中的小园。而那扇吱吱呀呀的柴门，早已挂上一把锈锁，变成了哑巴。</p>
“这户人家走了”采樵的老翁停下，“老爷子病倒了，女娃子去了城里。”他摇了摇头继续说，“这村子也没几户人家啦！好一个，仲夏，凉夜哟!”</p>
“凉夜哟!”是山的回音。</p>
“孩子，这是住不得了，喜欢别的园子?”</p>
“随便哪个园子，都行。”李凌尘说</p>
他虔诚而缓慢地吻上那张照片，将其连同那封信夹在柴门里。</p>
凌尘次日归，后遂无问津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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