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风雪夜归人，飘零十年，身无分无归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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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马哥的车间组长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王平，挖苦道：“草，前几天开会老子都说了赶货，你他妈一声不吭就走，把这当你家了？能干就干，不能干滚蛋！”</p>

王平直接挂断电话，不想搭理。</p>

嗡嗡！</p>

马组长又打来，语气不爽道：“王平，你挺拽啊？告诉你无故旷工，罚五百，你全勤我已经扣了！”</p>

王平一下就怒了，几乎是咬牙骂道：“马大虎，我草你马了个比！我不干了，老子工资不要了，你在给我电话，我去弄死你！滚！草你马的！”</p>

“赶货，赶你马了个比！把你全家都赶进去榨成汁，听好了，老子不干了！”</p>

王平给马大虎骂的愣是一句话都没敢吭。</p>

挂了电话，王平带着委屈，痛苦，愤怒，无助，四种情绪接踵而来，混杂在一起。</p>

真是可笑的命运，真是可笑到乱七八糟的人生！</p>

出租车司机听着王平在电话里和别人暴躁对骂，眼神一直看向车内后视镜，生怕这小子做出什么过激举动。</p>

还好王平接下来在车里足够安静，看着车窗发呆。</p>

回到驻市后，已经是晚上七点。</p>

王平搭辆顺风车，从驻市回到汝县一百多里路，一个小时路程。</p>

到了汝县，又做最后一班客车，四十分钟到大祝镇，已经是晚上八点。</p>

下了车，熟悉的镇子气息，二十多年来都没变化过的街道。</p>

镇子距离王平村子走路还需要三十分钟的时间。</p>

冬天的家里很冷，比苏市冷多了，王平点上一根烟，裹了裹衣服徒步回家。</p>

王平没有选择走大路，而是走那条种满麦子的田野乡村小路，路两边种满了杨树。</p>

小时候王平跟着奶奶下田，来的就是这片田地。</p>

奶奶就骑个三轮车，把王平放在车里拉着他下田，溜达，赶集，会给他买很多好吃的放在三轮车里。</p>

那时，三轮车就是王平的一方小天地，奶奶就像他的守护神一样伟大，王平那时候就觉得自己是全村最幸福的小孩。</p>

没少惹来孩子们羡慕的眼神。</p>

跟着奶奶的童年，是王平最快乐时光。</p>

儿时总盼着长大，现在想想好傻。</p>

走着，走着，天空下起了雪，北风刺耳呼啸，给这个归乡心情本就冰冷到零下的男人增添了厚重的情绪。</p>

风雪夜归人，飘零十年，身无分无归乡。</p>

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是最大的悲哀，更致命的是家中有长辈病逝，这无异于是火上浇油的打击。</p>

屋漏偏逢连夜雨，王平落魄至极。</p>

寒夜之中，一个二十年前在这片土地上每天欢声笑语大叫的撒野的男孩，今日痛苦不堪。</p>

三十分钟后。</p>

柴火村。</p>

王平到家后，家里此时有王平他爸和两个姑姑在守灵，王平他妈已经睡觉去了。</p>

看到躺在冰棺中曾经最疼爱的自己奶奶，如今天人两隔。</p>

在堂屋灵堂前给奶奶下跪那一刻，王平的憋了几天的眼泪在这一刻倾巢而出，但没有哭出声，</p>

王平他爸只是问了句王平吃饭了没，王平点头后，父子俩便没有在说话。</p>

十二点后，王平回自己房间。</p>

西屋，这是他平时住的房间。</p>

这里农村的房子都有一个大院子，一个堂屋，两间西屋，也就是偏屋，还有大门旁边一间做饭的灶房，也就是厨房。</p>

王平刚进房间，关上门后，一下倒在地上咬着衣袖身躯不断抽搐没有哭出声。</p>

在房间水泥地上躺了许久后，王平才重新回到堂屋守灵，此时父亲和姑姑他们已经睡去。</p>

王平目光空洞看着冰棺心如刀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