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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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因果关系会更复杂，更扑朔迷离些才对得起她身边牺牲的那些护卫们，但是当萧清瑶拿着燕一呈上来的密报时，整整确认了三遍，三观瞬间被震得细碎。</p>

“就这？”</p>

“是，这件事也不过是在几个大世族之间流传，知之甚少不说，还都对此事三缄其口，没人主动提起，查起来费了不少功夫。”</p>

“那个寓言的和尚呢？”</p>

“不知去向，无人知晓，有人说是被世家灭口了，也有人说他归隐山林，来去无踪。”</p>

“……”这个结果，她完全接受不了。</p>

七岁时，心血来潮随庚王妃去寺庙上香祈福，那时候，她还没有磕到脑袋，没有前世的记忆，多半也是贪玩。在寺庙的偏殿被一个老和尚看到后，老和尚当即呢喃了一句：</p>

“云隐月明，星引路光。女贞南枝，乱世终章。龙泽渡涯，瑶池开花。天命所归，福佑大昭。”说完这句话，老和尚居然泣不成声五体投地一拜到底，嘴里念叨着，“上天有好生之德……”然后转身离去。</p>

嗯，更狗血的是，这句话她没听到，王府的人没听到，却恰好被当时一起结伴进香的世家夫人们听到了，具体是谁，具体几人不知道，总之是有这么个事，然后就是这样了。</p>

就只是一句谶语，其实并不足以让那些世家大族深信不疑，之所以如此大手笔派那么多刺客追杀她的最主要原因，是这个老和尚曾经为她祖父卜过卦——乾卦，帝王卦。</p>

世族里，有人不想天下太平或是……不甘心他们萧家掌权。</p>

呵呵，成王败寇，平定天下的时候一个个躲在老窝头都不敢露，甚至还在最乱的时候时不时的出来踩一脚，尘埃落定后却各种不服搞小动作，这种行事作风，还不如真小人。</p>

而她身边能有这么多训练有素的护卫并不是因为什么皇族秘辛或是阴谋诡计，就只是萧文辉担心她一个人在外面的人身安全，特意求圣上调拨了百余人，不过是阴差阳错，护住屡屡陷入危机的她。</p>

也或许，萧文昭和萧文辉是知道的，所以皇家的孩子众多，却只给她派了这些不能示于人前的死士护卫……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p>

萧清瑶被这些封建老迷信气笑了。</p>

看完密报，萧清瑶有些意兴阑珊，屏退所有人，自己盘腿坐在榻上，静静。</p>

静了没一会，脑子又开始不自觉的复盘之前发生的所有事。</p>

不对劲。</p>

从御沁园太子落水事件，到她被送走，再到遇袭，东夷、世族、寒门，然后是陆翊提醒她，再到和尚谶语……</p>

“燕一。”</p>

“姑娘。”</p>

“查陆翊，深扒，连他八辈祖宗的坟在哪都要查清楚。”</p>

“是。”燕一答应了，却没马上离开，见萧清瑶看过来，便垂目低声道：“姑娘不准备查查是哪些人要对您不利吗？”</p>

“不用。”不用浪费时间和精力，跟垂死挣扎活不了多久的人较真儿。</p>

再说，总会有机会的，有机会拿这些人的血，祭奠凌云山庄后树林，那些为此送命的，她的护卫们。</p>

“……是。”</p>

***</p>

萧清瑶最近有点蔫儿，复盘了所有的事后，她总觉得有些百思不得其解的结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是千丝万缕，好无头绪，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她做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索性就找了风和日丽的一天，带着燕一他们去郊外骑马踏青去了。</p>

离京城不远有一处平原，地势辽阔，就适合策马奔腾。</p>

草木繁盛的五月，孟夏草木长，绕屋树扶疏。</p>

不能总是死宅在家，偶尔出来透透气，找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总不会遇到……</p>

“瑶妹妹！”</p>

想假装没听到，没看到都没办法，因为有人已经一边喊着她的名字，一边骑着马直冲冲的朝她飞奔而来。</p>

鲜衣怒马的少女和少男，画面如此和谐，青春靓丽又好磕。</p>

“二姐姐。”萧清瑶停在原地，等着萧清月靠近后才发现，她身边的人又换了一个陌生的少年，哦，不，不算少年了，是个青年。</p>

珺璟光芒，君子如珩。</p>

她的这个二姐姐，还真是艳福不浅哟！</p>

“怎么只有你自己？”萧清月看了看萧清瑶身后只有几个护卫倒是挺诧异的，随口问了一嘴，才想起来介绍身边的人。</p>

“这位是方霄，方公子。”</p>

哦，吏部侍郎方霄。</p>

两人皆端坐于马上，便只是简单的互相抬手作揖，算是见过认识了。</p>

萧清瑶不想做电灯泡，于是拱手刚要告辞，却见顺着萧清月奔来的方向，出现一二三四五，好几匹马向他们这边奔袭而来，有男有女，都是年轻的小姑娘和小伙子，甚至还有跟她有过一面之缘的颐王世子段景怀。</p>

萧清瑶离京六年，七岁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闺中密友，跟京城这些世族大家的子女们也不是很熟。于是，光是跟这些人寒暄介绍就花了不少时间，众人也没给她说告辞的机会，默认带着她一起玩耍。</p>

不能太不合群，萧清瑶默默的跟在这些“哥哥姐姐们”的屁股后面跑跑停停，看着这些样貌出众的小姑娘、小伙子策马奔腾、嬉笑怒骂的样子，其实……还挺赏心悦目的。</p>

她本来就是出来散心的，不是吗？</p>

这样想着，她便夹紧马腹，追着他们的方向狂追而去。</p>

天苍苍，野茫茫。天似穹庐，笼盖四野。一起赛马，一起烧烤，一起看风吹草低见牛羊。</p>

大家玩的很尽兴，中午就停驻在一处水泽边，搭了个简易的棚子和桌子，众人围在一起烤肉吃酒。萧清瑶的年岁小，便只有吃烤肉的份儿，刚咽下最后一口烤鹿肉，身边又递来一串儿烤的焦黄的羊肉，“喏。”</p>

“谢谢夕芸姐姐。”</p>

“不客气，快吃吧，小心烫。”</p>

李夕芸，陇东李氏旁支的旁支家里的庶女，算是庚王妃出了五服的亲戚，自小便与萧清月交好，是比较要好的闺中蜜友，自然也会对她的妹妹多看顾些。</p>

传说中的颐王世子段景怀，吏部侍郎方霄两人都在，唯独少了陇东李氏嫡孙李贽，萧清瑶只听过他们的八卦，却是难得见到传说中的人物，不过按照段景怀和方霄的标准来看，缺席的李贽应该也是个相当出众的人物。</p>

颐王世子段景怀，是大昭唯一的异姓王段宸的独孙，出身寒门庶族的段宸跟随先皇南征北战，是先皇最得力的左膀右臂，先皇驾崩后，段宸又一心一意辅佐萧文昭平定藩王之乱，尘埃落定后，被萧文昭赐封颐王，又因段景怀是遗腹子，双亲皆在战时身亡，是最早被赐封世子的后辈，颇得萧文昭的喜爱。</p>

其他两人，萧清瑶都不是很熟，但是根据燕一巡来的资料，都不是简单的人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