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小红帽的亲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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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吻、你……的手吗？”</p>

发现自己的声音实在太过沙哑, 朗挤出个尽可能明快的笑容来。他扶着叶棠的手，在叶棠面前单膝跪下。</p>

爪子按在心口，尖尖的指甲抵在心脏上, 朗虔诚地低头道：“谨以此身，向你献上我的忠诚。我以我的性命起誓, 只要我还在呼吸，就一定会守护你。”</p>

毛绒绒的触感在叶棠的手背上转瞬即逝。</p>

学着叶棠发了誓的朗微微失笑。同样是行吻手礼, 他现在的心境与他第一次吻叶棠的手背时大相径庭。那时他轻浮轻佻地去吻叶棠的手背只是为了转移叶棠的注意力, 现在的他却是饱含了敬爱之意、感激之意以及不敢诉诸于口的心意, 真心地向叶棠许下了永恒不变的忠诚。</p>

叶棠想了想自己过去看过的西方宫廷电影, 她记得这种时候应该说——</p>

“准许你。”</p>

朗的脑袋再一次被叶棠抚摸，心里很清楚叶棠完全没把自己当异性看的朗心中苦笑。</p>

夜已经很深了, 叶棠穿得又过于单薄，朗把她送到房间门口替她吹灭煤油灯再关上门，这才重新下楼回弟弟的身边。</p>

叶棠尽可能无声地走回床边, 可安吉琳还是醒了。小姑娘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喊了声“妈妈？”，叶棠便过去搂着安吉琳，为安吉琳和自己拉好了被子。</p>

“宝贝，天还没亮，你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妈妈就在这里, 就在你的身边。睡吧。”</p>

额上被叶棠亲吻, 安吉琳安心了下来。她果然缩回叶棠的怀里，没几秒就又香甜地睡了过去。</p>

叶棠也很累了，她急需养精蓄锐。</p>

如果她没猜错, 三五天内托比亚斯一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p>

以尤利塞斯·格兰特之能，想来这位少年伯爵已经查出托比亚斯拿着他的-名义花着他的钱招工，却用提高莱姆镇物价的方式来剥削矿工们了。</p>

托比亚斯为了搭上尤利塞斯·格兰特的东风, 急于建成莱姆矿场，所以他不惜带人屠了狼人的村子，还一把火烧掉了狼人村子的存在痕迹。这种为了自己不择手段的人最是容易狗急跳墙，一不做二不休。</p>

伯爵年纪不大，在托比亚斯的眼中就是个人傻钱多又任性的臭小孩。但被这样的臭小孩告状到女王的面前，托比亚斯必定吃不了兜着走。他要么上断头台，要么上绞索架。那么托比亚斯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杀死伯爵，隐瞒真-相。</p>

正好这里还有个自己会送上门去的天字号替死鬼：狼人格雷伊。</p>

格雷伊知道托比亚斯被人护得密不透风，所以想绑架托比亚斯的妻女。然而他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p>

朗说过，狼人村子里的年轻狼人们都活着，这是因为狼人村子被烧成灰烬的那天，老年狼人们说他们还是打算与人类好好谈一谈，只是以防万一让村里的年轻人都避出去。</p>

结果只有待在村外的年轻狼人们幸免于难，留在村中的中老年狼人们则尽数死在了那个夜晚。</p>

让叶棠感到有违和感的是“以防万一”这个形容。再是年老体衰的狼人也跑得比人类快、跳得比人类高，更何况狼人数量不少，为什么中老年狼人们还需要“以防万一”，将年轻人都送出去？</p>

除非中老年狼人们早就知道人类这边有杀-手锏。</p>

联系上朗在尤利塞斯·格兰特身上嗅到的刺鼻香味。叶棠确定以及肯定托比亚斯手里绝对握有某种能够制服狼人的东西。</p>

那个叫格雷伊的狼人大概完完全全没想到这茬儿。他和他的同伴们必定会被制服。但他们暂时还死不了。</p>

他们死去的地方只会是公开处刑的行刑场。</p>

是的，托比亚斯一定会选择用“谋害尤利塞斯·格兰特伯爵”的罪名将狼人们公开处刑。毕竟斩草要除根，用格雷伊一行可以诱出更多的狼人。而只有把狼人变成死人，死人才不会有机会道出托比亚斯的罪行。</p>

蒙受女王垂青的尤利塞斯·格兰特，他的惨死会促使女王向狼人开战。这样一来，迫害狼人的托比亚斯就成了“正义”的一方。没有人会指责四处屠杀狼人的他不人道。甚至因为替女王给尤利塞斯·格兰特“报了仇”，托比亚斯说不定会在贵族社会里重新受到重用。</p>

这是一个经过执棋者缜密策划所布下的局。现在局上的棋子都在按照托比亚斯的规划行进。</p>

托比亚斯不知道的是，他的对面不再是空无一人。</p>

叶棠会坐到托比亚斯对面只有一个原因：她厌恶这种踩着他人血肉上位，用种族灭绝当作功绩的权利者。</p>

狼人也好、其他的兽人也罢，不曾主动伤害人类的他们有权利选择作为人类与人类共存。</p>

……</p>

坐回弟弟床边的朗被人一脚踹在了腰上。疼得眼泪都冒出来的朗回头一看，只见弟弟已经醒了，还在瞪着他。</p>

朗无奈举手，表示投降：“是是是，对不起，我食言了，先偷跑了。”</p>

“哼！”</p>

重新把昏昏沉沉的脑袋埋进枕头与被窝里。休其实也明白哥哥很克制了。</p>

——只要他们还长着狼的脑袋，他们就永远不可能向她、向玛丽倾诉他们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那隐秘的火热。</p>

这就像那首歌中的野兽与女孩。</p>

假装自己是人类男孩的野兽，永远不会向女孩表白。</p>

……</p>

格雷伊被人扔进了充满灰尘的石牢里。他壮硕高大的身体此时就像一块破抹布，唯一的用处就是在地上蠕动着擦掉厚厚的积灰。</p>

“可、可恶的人类……真……真是……卑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