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又见吴晓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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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钥匙开门的时候，吴晓夕说：“江乐，你也给我一把你们家的钥匙呗，万一我以后回我妈这儿的时候，她不在家的话，我还能有的地方去。”</p>

“啊？”</p>

“瞅你怂那样儿，我逗你玩儿呢，”吴晓夕走进我家，脱了鞋光着脚站在客厅里左右张望，“你住哪屋？”</p>

我指了指大屋，她就像是回到自己家一样，走了进去，我说：“你换上拖鞋吧，地上凉。”</p>

“没事儿，我在家就这样。”她坐在我的床上，颠了颠，说。</p>

“你不是要给吴晓诚打电话问问你妈在哪儿呢吗？”</p>

吴晓夕幽怨地看着我，有些不乐意地说：“我刚到你们家，你就着急让我走啊？”</p>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我没什么着急的……你喝点什么？我冰箱里有饮料。”</p>

她咬着嘴唇，样子很迷人：“不行，我不能喝凉的……我不渴呢，我要是想喝水了，会告诉你的。”</p>

我倚着电脑桌站着，不好意思看她。在我18岁的时候，我曾无数次梦想能够和吴晓夕像现在这样，独处一室，即使什么都不做，我就能感到很幸福。</p>

她四下里扫视着我的屋子，忽然看到了我的望远镜，她指了指，说：“你把那个给我看看。”</p>

我递给她，她把望远镜放在眼前，脑袋乱转着，活像《恐龙特辑克塞号》中的反派“格德米斯”一样：“怎么什么也看不见呀，模模糊糊的。”</p>

“这叫望远镜，屋里的东西太近了，当然看不见，你去阳台看看。”</p>

吴晓夕拿着望远镜走到阳台，看起了对面的楼。“真没劲，什么也没有。”看了十来秒，她说。</p>

我从她的手中拿过望远镜，放到眼前，向外张望一番，说：“能看见呀。”</p>

“我是说，”吴晓夕踮着脚，脑袋凑到我的边上，说，“什么人也看不见。”</p>

“废话，大中午的，齁儿老热的，谁没事儿在外面呆着呀……等到晚上，人家都开了灯，那时候你再看，干什么的都有。”</p>

“是吗？”她夺过望远镜，我才发现她离我之近，“我再看看。”</p>

我有些紧张，赶忙躲开，她看了一会儿，把望远镜放到了阳台的窗台上，回过身对我说：“你是不是晚上总偷看人家呀？”</p>

“我……我也不是老看，没事儿的时候看两眼。”</p>

“那你什么时候有事儿呀？”</p>

“嗯？我现在没上班，一直也没什么事儿。”</p>

“那也就是说，”吴晓夕忽然走向我，微微扬起头，忽闪着眼睛，说，“你总是没事儿，总是去偷窥别人家的隐私？”</p>

“我不是这个意思……”</p>

“你都看见过什么？”她扬了扬眉说，“给我讲讲，我对这个可感兴趣了。”</p>

“什么也没见过，别人家都是正常的家庭生活。”</p>

“真没劲，你就没看见过洗澡换衣服的？”</p>

我不能说没有，毕竟我曾经就看见过霍晓莹穿着绿色内衣在屋里晃荡，我说：“也有，但是很少。”</p>

“变态。”她笑了起来。</p>

上一次说我是变态的还是霍晓莹，我现在很想我的这个妹妹。</p>

“我不是变态，我就是闲的无聊……吃饱了撑的。”</p>

“哎，那屋现在是不是空着呢？”她指了指小屋的方向。</p>

“那个……”我犹豫着，不知道怎么解释。</p>

吴晓夕从我身边走过，说：“我去看看那个姑娘之前睡过的屋子什么样。”</p>

“哎，你别……”我跟上她。</p>

吴晓夕站在小屋门口，停住了，她回头看向我，眼神中满是怨艾。</p>

“江乐，你骗我……你不是说那个姑娘走了吗？”她指着屋里的陈设，“这明明是有个女人在住嘛，你骗我干什么？”</p>

“是有人住，但不是你见过的那个姑娘……”</p>

“行啊，江乐，”吴晓夕的语气怪怪的，“看不出来啊，你真够可以的呀，桃花运满满呀。”</p>

“这屋是我小姨的同学，我小姨非得让她住我这儿，”我解释道，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想让吴晓夕误会我，“我看人家挺可怜的，就听了我小姨的话。”</p>

“呦，你还挺心软的，”吴晓夕仍然阴阳怪气，“人家长得特好看吧。”</p>

“还行吧。”</p>

“跟我比呢？”她又歪起头来，缓慢地眨了眨眼。</p>

“这让我怎么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和长处。”</p>

“我有什么长处和特点？”</p>

“我不想说。”</p>

“我想听你说，”她说，“你都这么大了，胆子也得大起来一点儿了吧，就像你刚才那样，勇敢一点。”</p>

“我刚才怎么勇敢了？”</p>

“你说我上学的时候是你最喜欢的模样。”</p>

“其实，”我看了一眼她的眼睛，我无法从她的眼中看到她的内心，但是她的眼中仿佛充满了渴望，“现在也是……”</p>

吴晓夕笑了起来，她捂住嘴，低下头，笑得直抖。</p>

我有些难堪：“我就说我不说吧，你非得让我说。”</p>

吴晓夕抬起头来，她仍在笑，但是眼中却噙满泪水，这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你、你怎么了？”</p>

“没事儿，”她笑得有些苦闷，紧接着，上扬的嘴角撇了下来，眼泪就落了下来，“就是忽然想起来上学那会儿了。”</p>

我从客厅的茶几上抽出几张纸，递给她，她擦了擦眼泪，缓和了一下情绪后，又笑了，问我：“你后悔吗？”</p>

“嗯？”</p>

“反正我挺后悔的，”她走到沙发边上，坐下，说，“我后悔当初和你提分手。”</p>

“嗐，都过去了好几年了，再说了，你都结婚了，还说这些有什么用。”</p>

“我问你，”吴晓夕坐直，认真地看着我，说，“那会儿你为什么不挽留我？”</p>

“我不敢。”</p>

“那你总不能连个屁都不放吧？”</p>

“我真的不敢，当初我妈管我管得可严了。”</p>

“唉……”</p>

“其实我也有个问题。”</p>

“什么问题？”</p>

“你为什么这么早就要结婚呀？”我战战兢兢地说了出来，“而且你老公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精神。”</p>

“什么叫不精神？那叫看起来很老！”她叹了口气，说，“我也没办法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