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狂犬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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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护士戴着口罩，我看不到她的全貌，只能看到她的眼睛和眉毛。她的眉毛很好看，弯弯的，不过有点斗鸡眼。说是斗鸡眼，实际上只是瞳距有些窄，双眼的内侧眼白明显小于外侧的眼白，看起来有些呆，有些像八十年代唱《军港之夜》的歌星苏小明的眼睛。她的眼睛虽然是斗鸡眼，但是形状却很好看——杏核状的双眼皮斗鸡眼。她上下打量我一番，然后又回头看了看原嫂，问：“你们都让狗咬了？”</p>

我指了指原嫂，说：“她让狗咬手指头了。”</p>

小护士瞪着斗鸡眼说：“得先让大夫给消毒，开单子，你们取了药再来找我。”</p>

我说：“现在的问题是，大夫不在呀，这算不算是玩忽职守呀？”</p>

小护士白了我一眼，我发现斗鸡眼翻白眼的时候，别有一番“风味”，显得有些蠢。我看着她的样子，差点笑出来，心想，医院招护士的时候，怎么专挑这样的人呀，难道是为了逗病人开心吗？斗鸡眼说：“人家医生不光在急诊，人家还要去病房巡视呢，你们稍微等等吧，一会儿就来了。”</p>

“问题是这里是急诊呀，来急诊看病的肯定都是着急的病人，大夫怎么能擅离职守呢？”我说。</p>

斗鸡眼有些不高兴了，从她的小黑眼珠中就能看出来对我的厌烦，她的语气中已经显现出了急躁：“你别问我了，我也不知道，你们等着就行了，我还要忙呢，那边儿还有病人等着扎点滴呢。”</p>

我看了看她胸牌，记下了她的名字，说：“你别不耐烦，我记住你叫什么了。”</p>

她反而挺了挺胸，故意较劲地说：“记吧。”</p>

“行，我记住你了，”我赌气地说，“江小晨是吧！”</p>

是的，这个可爱的斗鸡眼姑娘正是我未来的妻子江小晨，我们第一次相见时，对话有些不愉快，互相之间斗着气。</p>

“对，没错，”她气鼓鼓地说，“你别挡着我，我这儿忙着呢，耽误了别的病人，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p>

原嫂在后面叫我：“江乐，你别跟她置气了，咱们等一会儿吧，我没什么事儿。”</p>

江小晨蹙眉蔑视我一眼，似乎在怀疑：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姓江？</p>

我睨视了江小晨一眼，闪开身，她轻飘飘地从我身边闪过，就像迈着京剧里的鬼步一样。我走回到原嫂身边，她低声安慰我：“你跟一个小护士较什么劲呀？她又做不了大夫的主。”</p>

“我就是听她说话语气别扭。”我说。</p>

原嫂温婉地笑了笑，说：“没事儿，你先坐下吧，咱们等等大夫。”</p>

我想不通，为什么原嫂这么好的一个人，居然会嫁给原哥，难道真的像是我之前从我母亲那里听来的那样，原嫂的爸爸以前是原哥爸爸手下的小喽啰，因为原哥爸爸待原嫂爸爸不薄，所以原嫂才委身于原哥的吗？我不清楚，我猜不透，我也不敢问原嫂。</p>

原嫂问我：“听吴晓诚说，她妹妹为了你打了胎，是真的吗？那天你也没正面回答他。”</p>

我愧疚地点点头，说：“嗯，我感觉挺对不起她的。”</p>

原嫂慢悠悠地说：“其实吧，女人的要求并不高，只要有一个安稳的家就足够了，她可能觉得你给不了她一个安稳的家吧……江乐，我觉得你跟吴晓诚他们不一样，你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不像他们总是瞎混，不过呢，你其实挺没有主见的，有时候好像也挺懦弱的……嫂子没有贬低你的意思呀，嫂子是实话实说，你别往心里去，咱们哪儿说哪儿了啊……”</p>

我点点头，就像接受一个长辈的教诲一样：“我明白。”。</p>

原嫂接着说：“我觉得吴晓诚的妹妹也有这种感觉，她怕以后跟了你的话，没有什么盼头，不过呢，一个女人一种想法，她可能愿意追求品质更高的幸福吧……”</p>

“不是这样的，原嫂，其实吧，她之前挺愿意和我在一起的，主要是当我知道她怀孕之后，我犹豫了……”</p>

没等我说完，江小晨领着一个年轻的医生走了过来。她指了指医生，没好气地对我说：“大夫给你们找过来了啊。”说罢，她走回了斜对面的注射室。</p>

年轻医生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镜，问我们：“你们谁让狗咬了？”</p>

原嫂站了起来，举起手指，说：“我。”</p>

年轻医生说：“跟我进屋吧。”</p>

我和原嫂一同进了屋，医生翻看着电脑屏幕，说：“孙甜甜是吗？”</p>

原嫂说：“是我。”</p>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嫂的姓名，原来她叫孙甜甜。忽然，《大话西游》里的一幕闪现在我的脑海之中。牛夫人撒娇地对至尊宝说：“以前陪人家看月亮的时候，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新人换旧人，就叫人家牛夫人。”想到这里，我差点没笑出来。</p>

医生看了看她的伤口，询问被咬伤之后是否用清水冲洗，是否自行消毒了，狗子打没打疫苗等问题。原嫂一律给予了否定的回答。医生用消毒药剂给她冲洗了一下伤口，然后简单包扎了一下，嘱咐她一定不要沾水，然后给我们开了单子，让我们交费取药，去注射室打狂犬疫苗，并且把之后需要注射的日期都告诉了原嫂，让她以后来的时候，直接挂号开药打针就行了。</p>

我们谢过医生，拿着单子走出诊室。我让原嫂去注射室等着，我去给她交费。原嫂坚持要给我钱，我没收，迅速跑开了。</p>

我交完费，去药房取了药，拿到注射室，交给了江小晨后，站在一边看着。江小晨又用她的斗鸡眼白了我一眼，劲儿劲儿地说：“家属去外面等着。”</p>

我说：“我不是家属，我是朋友。”</p>

江小晨看了看原嫂，又看了看我，说：“朋友也是一样。”</p>

原嫂赧然道：“江乐，你出去吧，狂犬疫苗是打屁股针。”</p>

她的话让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其实我是知道狂犬疫苗要肌肉注射的，我只不过是为了跟江小晨较劲，才故意没走的，现在反而弄得我十分尴尬。</p>

一分钟不到，原嫂便出来了，我问她现在回去吗。原嫂说，等一等。江小晨从注射室出来后，看都没看我一眼，对原嫂说，等二十分钟啊，没反应再离开。说罢，她扭搭扭搭地走进了一旁的输液室。</p>

过了二十分钟，原嫂没有任何不适，我们便离开了急诊，开车回了家。到了原哥家后，他们依然在鏖战，吴晓诚和彤彤已经不在了。原哥询问一番，得知原嫂没有事之后，对着我又是一顿道谢。我连说不客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