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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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一见钟情的，心上兰花。</p>

我是你不曾入眼的，漫延尘埃。</p>

我是璞玉，在你眼里，似乎也同样，一如淤泥。</p>

你放在心中眼里的东西很多，就好像，从来，都不包括我。</p>

该怎么去接近，又该如何保持距离。</p>

我在这样的觥筹交错里，尽是苦涩。</p>

我才刚刚遇见你，你就好像，不会属于我。</p>

你是我一路繁花的，道阻且长。</p>

“当然是啊，我叔说就是陆喆太小，所以便宜我了。”陆白一如既往的给林芷戴高帽子，夹杂着真心实意和自我嘲讽，连带着几分挑衅。</p>

“话说老谢以前说不打算回国，前阵子我在巴黎遇见他，他又说准备回国了，凑齐一个老谢，有空一起打场游戏，好久没打了～”一如既往的话题转的快。</p>

“你就得瑟吧，和老宋一起得瑟，不过我女朋友要是也这么漂亮又厉害，我也得瑟，是吧宋总裁。游戏我们都不怎么打了，正事儿太多。”聂慕夹菜，顺口夸人。</p>

“你自然是忙的，你们专业，感觉从本科开始就没闲过，不是在读书上课，就是在实验观摩的路上”</p>

宋曜开口</p>

“你还又是出国交流学习又是评级的，资料比谁都多，论文写的比谁都多，都说医学是人类的阶梯，这阶梯真是得靠实力～聂少侠，请献上我的膝盖…”</p>

“那是，读书破万卷，下刀如有神～不像你躺着就挣钱对吧，宋总裁，给我点花花呗～”聂慕吃了一口菜。</p>

“我可以给钱，我要听老沈铁树上开的那朵花，我可以多出点儿，打探一下，是什么样的花～价钱吗，按字算～不差钱～”宋曜回答，他不知道那朵花现在就坐在桌前，挨着陆白，正吃着陆白夹给她的，一块桂花糖藕。</p>

林芷吃着藕，没有竖起耳朵，只是淡淡听着他们几个说话，她自然也不知道那朵花就是自己，因为这是她和沈珏第一次见面。</p>

也对陆白特意带她这里的目的，带着几分揣测。</p>

“老聂，你再多嘴，我就把你的瓜拿出来爆料。”沈珏喝了一口橙汁，接上话。</p>

“切，我害怕你，你尽管放马过来吧。”聂慕放下筷子，低头趴在沈珏耳朵上，降低声音“那朵花就是她吧～真可惜～嗞…”</p>

沈珏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滴溜一转。</p>

“是。”</p>

两人低语。</p>

乔寒拿起酒杯“悄悄说什么呢，桌上有美女，保持队形，别在南城大学博士眼里，丢北城大学博士的人，来喝一杯。”</p>

众人举杯。</p>

放下杯子后，一直沉寂的林芷开口“当年我差两分，也就是北城大学的学子了，可惜，没有能力做各位博士学长的学妹～”</p>

除了秦鹤，没人能理解，林芷的遗憾，虽然这遗憾后来是对她的，最好成全。</p>

“南大也很好的啊。”沈珏开口。</p>

“人生嘛，塞翁失马，焉知非福。”</p>

只一句安慰的话，就刺中林芷的心脏。</p>

是啊，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失了福，获得谣言无数～又差点失去性命…</p>

南大固然也很好。</p>

很多人这一生，遗憾都多的数不清。</p>

年少时落榜的学校，和深爱而不得的人。</p>

那都是心头的白月光啊，如果那白月光是世界上最好的白月光，那就更遗憾了。</p>

比如林芷。</p>

“是啊，我遇到了陆老师和余老师，是我的福气。”</p>

余砚书和陆世安，是林芷七年南大生活里的，毫不怀疑的微弱阳光。</p>

但阳光哪怕只有一束，也能瞬间照亮她的世界。</p>

我总是能在那样的满目疮痍中，迎着微弱阳光，破土而生，因为我从来就不是，轻易放弃的人。</p>

又或者，没有资格放弃。</p>

我被迫背负的，和始终背负的，我都必须心甘情愿的，接受。</p>

那些包袱与生俱来，我曾抛弃它们，后来又被迫背起。</p>

付出了青春与自由的代价，又拼尽全力握紧了手中的沙。</p>

宋曜沉默不语，她和自己想象中有些不一样。</p>

又或者，和林家的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p>

她这张脸，与林风的脸，在他的脑海里，完全重合。</p>

即使实际上，这两张脸，相去甚远。</p>

那仿佛是一种种植在心里血液里不肯服输又力争向上的精神。</p>

陆白低声在林芷耳边说“拍张照片，我的女朋友。”</p>

“好”。她回答，两人靠近一起对着手机镜头微笑。</p>

一张十分般配的两张脸的照片在手机里凝聚。</p>

拍好，陆白喝了一口汤“沈珏，最近相亲了没有～”</p>

“哪个不知名生物又去你那里嚼舌根子了？”沈珏抬眉。</p>

“哈哈，我也觉得她很讨厌，讨厌又干不掉～”陆白回答，发自内心的说。</p>

“我都没把她放在眼里～跳梁的小丑而已，自以为是。”沈珏嘴角狠厉。</p>

“你这是被恶心到家了，难得见你这么说话。”沈珏向来温柔，如玉温润，洁净如水。</p>

他的狠厉，只有四个人知道。</p>

聂慕，谢词，霍沅玉，霍煜。</p>

当年陆白以南城理科高考状元的身份，进入北城大学物理系的时候，沈珏已经是经管大二了，他们一早就在南城一中认识，都是常年站奖台的人，永远的光荣榜最前面的人，不过因为不同级，也不熟，后来被北城学子戏称为来自南城的文理双壁，才貌双全。</p>

然后陆白某天在打的一个游戏里，遇见了聂慕和沈珏，三个人一起打了一场，然后聊起来了，后来他以一个学弟的身份，和几个学长混迹在一起。</p>

六人一起出门，曾是北城大学的一道着名风景线。</p>

那张曾挂在北城大学贴吧的照片，引来不少人评论。</p>

与林芷在南大的遭遇，截然不同。</p>

许多顶级学霸的世界，就是可以一起玩一起欣赏，绝无嫉妒之心。</p>

面对强者，一起变得更强，才是最好的方式。</p>

因为见过的山够高，够多，见过的厉害的人太多，方知山外有山，楼外有楼，学海无涯。</p>

“是啊，都不是一个水平的人，死缠烂打，又有何用，我家又不会让她那种人进门，话都说的那么清楚了。”沈珏想起文祎，眼里的厌恶呼之欲出。</p>

“我给你出个招儿，赶紧交个女朋友～”陆白一边说，一边给林芷夹菜“找个特别出色的，让她自愧不如，知难而退。”</p>

“…我还不如假装，告诉她我是个g”沈珏摊手。</p>

“切，人家对你是真爱挚爱，万一人家不介意就一定要以身相许呢～”陆白戳穿。</p>

乔寒和宋曜其实不知道他们说的是谁，但也猜了说的事情是什么，但是聪明的人不会去过问。</p>

聂慕回答“估计脑子进水了，得治一下，让她来医院，我给她开个颅。”</p>

“你为了老沈要转专业了？来得及不？原来你俩才是真爱阿…”宋曜感慨。</p>

说出这句话又觉得有些不妥，转念又觉得以沈珏的心思，不会以为他是刻意。</p>

便又补了一句“老聂，这里说不了，等一会儿结束了，咱俩私下聊，出多少钱我都得打听到老沈的花。”</p>

这个时候，服务员敲门端最后一道菜进来，门被推开，文祎隔着门缝，看到了沈珏，就一起挤了进来。</p>

“沈珏，你也在这里啊，不介意我一起吃吧，大家好阿，我是文祎。”不请自来，直接拉开了凳子坐下。</p>

沈珏正要开口。</p>

乔寒动嘴“很介意，这位小姐，今天是我请客，我过生日，如果你要吃的话，可以下次单独请沈先生，如果他乐意的话。”</p>

乔寒人如其名，对不放在眼里的人，格外冷淡。</p>

话说的客气，一般人可能都知难而退。</p>

偏偏文祎不是，她向来被各种人捧着惯了，习惯了趾高气扬，习惯了大家都让着她。</p>

她更不认识乔寒。</p>

“你是什么东西，这么和我说话。”文祎没有起身，动了动嘴。</p>

“他当然不是东西，他是人啊，一个不会口出恶言，不会不请自来的人。何况人家生日，过个高兴，这位小姐如此口出恶言，扫人兴致，是家风家教如此，还是读的书太少了，老师也没遇见几个，没人好好教你？”林芷笑意盈盈。</p>

桌上的其他四个男人，共计三千二百个心眼子，此时此刻，已经知道了林芷的段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