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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蒹蒹苍苍，白露为霜。</p>

所谓伊人，在水一方。</p>

该怎样去爱你，才能永远得到你。</p>

我将你深埋心底，不敢呼吸。</p>

心底的声音又反复告诉我，我应该爱你才对。</p>

你是在河畔我只想凝望的那一瓢饮，轻易就敌过这世间，弱水三千。</p>

我是你始终远离的，一张白纸。</p>

这张纸上有很多故事，它们被岁月隐藏埋葬，翻开后，连我也数不清，写过多少爱情。</p>

却每一个字都是你。</p>

包厢里很安静，菜基本没动几口，都凉透了。</p>

酒店自然不会让人来过问，这是客人的事。</p>

红酒挂壁，像是谁心头的血被稀释。</p>

只有残留的一点痕迹证明疼过。</p>

大雾迷蒙，我们困于其中，有人走的出来，有人走不出来。</p>

毫无关系。</p>

陆白从酒精的麻醉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林芷，正坐在桌前，手指翻飞的敲击着平板，速度极快。</p>

她的脖颈上已经干干净净，小麦色皮肤健康自然，随着手指的抖动在跳跃。</p>

她侧目微笑，丝毫没有带着胜利后的一些傲娇“醒了？感觉好点儿？”</p>

陆白翻了个白眼，也不曾带着被算计后的丝毫不甘“你到底能喝多少？”</p>

周瑜打黄盖。</p>

她停下青葱手指“不知道，就，没醉过吧，和我爸截然相反，失望吗？”</p>

陆白手托着下巴“不失望，你总是让我惊喜啊。”</p>

林芷扣上平板“是吗？那我再给你点惊喜？”</p>

分别用英语，德语，法语，日语又说了一遍，发音还很纯正。</p>

“果然是惊喜，怪不得我叔要把你介绍给我，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陆白睁着眼睛，扑闪着看着她，一口西班牙语回答。</p>

“就是我这肥水和你这田，怎么都对不上眼，真是可惜。”西班牙语回答。</p>

“睡好了吗，要不要走？”俄语说。</p>

陆白这下真没听懂，噗嗤一笑“你到底会几门语言？”</p>

她锁屏平板，自信且张扬“汉语普通话，西城方言，东城方言，粤语，英语，德语，法语，日语，南城方言和上城话和西班牙语，俄语会一点点吧～”</p>

“报考北城大学的时候我还填了德语，就是没录取，否则高低早点认识你，起码能多斗几年嘴～添点乐趣，多么有趣。”她把手机和平板放进包里。</p>

“我买好单了，你开不了车我给你叫代驾？”</p>

陆白白眼一翻“真只会一点点？我看真不像…还真是你买单，你无不无聊？”</p>

她也翻了个白眼“我有会员，不是你天天喊我财大气粗嘛，总得喘一下～再说，一顿饭换篇论文，我不亏～不是会太多的情况下，统一都算略懂一点点喽，不能自满，得谦虚。”</p>

陆白没动，手扶着头“还有个包呢可别忘了，你是为了看那些原版文学作品学的？就你会算计，果然是学经管的，就像沈珏那个货，这么拼命，大周六的还去工作～我看他本来都想跟踪我们，估计实在是素质太高了才忍住了…”</p>

站得的太高了，有时候更为拼命，因为身上的担子太重。</p>

她摊开手，露出左手的蛇形戒指“交个朋友吗，怎么能是算计呢…是啊，看这种得看原文才有感觉，翻译过来的始终不太对劲，电影看多了也就会一些了，德语是因为我家人在德国，顺便法国西班牙和意大利也经常去，就顺手学会一点点喽。我看见他了，我知道他不会，因为他不会挖你的墙角啊～”</p>

陆白弹了个响指“那要是我把这个墙角让给他挖呢？我觉得你俩，天生一对。”</p>

她摸着戒指“你说，是你刚付出了真心就被吐槽无聊不浪漫被骑驴找马被自己抓奸失望离去又被死缠烂打求复合心伤难愈惨？还是我爱而不得注定困守孤城惨？你看，我们都是那么高傲又冷静的人啊，容不得人生的些许失望打击与背叛。”</p>

“别浑水摸鱼了，专心搞物理不香吗？”</p>

陆白叹了口气“我可以不混水摸鱼，至于沈珏放不放弃，不在我可以控制的范畴之内，我真心告诉你，他很好，他家人也很好，也很适合你。而且，他可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以他的聪明，大抵已经猜到了，我们俩的，一场大戏。可惜，这场戏里，我们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然而，受伤最深的，就是他了，他估计心里痛苦了好几天了已经。”</p>

“不过他很顽强，也必然会对你，一心一意，就好像你一样，对爱情有，始终不移的真心，连丁点的情绪，都会觉得是背叛。”</p>

“所以你当初之所以决定和我唱这出戏，除了想得到的东西，和不想不给对方面子，给几个长辈交差，还有菀菀类卿的成分？”</p>

她看向他苦笑“是啊。”</p>

所以，从一开始就结局自知。</p>

不管我爱不爱你，我最终都不会选择你。</p>

你不爱我，那正好彼此成全的心意。</p>

我爱他的，是他曾经的灵魂，与皮囊。</p>

但是我能在你这张皮囊上，窥见一斑，曾经爱情的延续。</p>

我却从始至终都能保持清醒。</p>

因为你不是他呀。</p>

一起离开，代驾开走了陆白的车。</p>

霍沅玉刚出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那里等车的林芷。</p>

她一袭白色裙子，像一朵雅致的玉兰花。</p>

肤色健康，脖颈很素，妆容很淡。</p>

让人心头愉悦。</p>

她走上前“你好，林小姐。”</p>

林芷看着眼前模糊年龄又容貌气质出众的女人，在她身上看见了南筝曾经的样子。</p>

“您好，很高兴认识您。”她主动握手。</p>

彼此握手。</p>

“你认识我？”霍沅玉很意外。</p>

“您是沈珏的母亲吗？”林芷回答。</p>

倒真是很聪明～</p>

“他和您长得确实不是特别像，但眉眼还是有一点点相似，而且，你们的气质和说话的语气，实在是太像了…”她继续说。</p>

“你倒是很聪明，去哪里，我顺手送你一程。”霍沅玉道。</p>

“那就有劳，千里江山，您方便吗？”林芷没有客气。</p>

她主动过来，想来是有话要说。</p>

迎难而上是林芷向来的选择。</p>

因为退缩，毫无意义。</p>

“方便，我今天正好空着，没想到你也住在那里…”</p>

霍沅玉很意外，沈珏没告诉她这件事，她现在这样说，也正好打消一些嫌疑。</p>

沈珏向来与她，几乎无话不说，她也了然沈珏和林芷目前的状态，三秒后她明白沈珏的心思。</p>

不想让事情变得更糟糕，也不想让她觉得林芷太心机。</p>

她本来想说些什么试探下，这会儿决定先静观其变。</p>

霍沅玉先上车，司机坐在前面，林芷自然是坐到霍沅玉旁边。</p>

挡板放下。</p>

“实在是麻烦您了。”她开口。</p>

霍沅玉微笑回答“不麻烦，我欣赏聪明的人，尤其是你这种美貌与智慧并存的。”</p>

她看向她微笑“阿姨您过奖了，我在您面前，不值一提。”</p>

本来想按习惯叫姐姐，可是怕对方觉得不尊敬，还是改了口。</p>

汽车发动，她笑说“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p>

林芷回答“惜，唐宗宋祖，稍逊风骚。”</p>

她转移话题“你千里江山的房子，买了多久了？”</p>

“大学礼物，大一我爸买的。如果当时上的是北城大学，可能就买在北城吧。”她实话实说。</p>

其实她很喜欢千里江山，但那时候学校要求所有大一新生必须住校一年，包括本市走读生，大二才允许可以不住校。</p>

否则可能就没有后来这么多事儿吧，她心想。</p>

这么巧，因为沈珏也是一样，当初霍沅玉给三个孩子自己选择，一人一套，结果三个人分别选了不同的小区，每个人都有喜欢那几个位置的理由，最后还一起说，从小到大一起住，现在分开，清净一些，反正老宅够大，想一起住的时候再随时回来，随时蹭饭。</p>

“那还真是巧，也真是不巧～到了，我们有机会再见，林小姐。”霍沅玉温和笑着说，话里有话，她没有下车。</p>

一如沈珏向来温和温柔的笑容。</p>

“谢谢阿姨，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