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千呼万唤始出来， 犹抱琵琶半遮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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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我的心情。</p>

我寻寻觅觅，你却始终冷冷清清。</p>

我能追寻到的，只有你的片刻虚影。</p>

即使是这片刻虚影，也依然会让我，全身沸腾。</p>

中午的阳光很热，医院宽大的绿化上种满了各种郁郁葱葱的植物，在初夏的光线里努力生长。</p>

一如在这医院里，努力挣扎的人。</p>

沈珏抬头，一株玉兰笔直的迎着风，像极了林芷花园里的那一株。</p>

那株在那个雨夜，他跃起的那个瞬间，早已经留下了，爱情的永恒温度。</p>

虽然这爱情，反复死去，又反复活过来。</p>

他开车去了附近最近的商场，准备给林芷买套衣服。</p>

他抱她的时候明显感受到了，她身材很好，身量瘦小，却喜欢穿的宽松。</p>

对于美貌的女人来说，不显身材的衣服，是完全安全的方式。</p>

何况她曾在学校有那样的经历。</p>

沈珏自然不知道，其实她经历的更多。</p>

就像他不知道，他买衣服的时候，霍煜正看着手机里的微信，呼吸停滞。</p>

消息来自若惜：沈珏找我打听林芷。</p>

终于还是到了这样的时刻，他没办法选择的，最终是要被沈珏选择了。</p>

又或者，沈珏喜欢的人，恰好就是她。</p>

毕竟，他向来不与任何男女，走的太近。</p>

苦涩从手机蔓延到心里，随着血管到达身体的每一个细胞。</p>

他曾无数次想过，如果他是沈珏就好了，那样，他就可以不用放弃林芷。</p>

沈珏有那样肆意的选择，而他，从来都没有。</p>

因为他们一开始，就选择了，截然不同的人生。</p>

杜若惜发完微信后没有再看手机，她自然知道他不会回复。</p>

她坐在家里，桌上是一堆旧照片，旁边放着一束鲜红的玫瑰。</p>

鲜艳花朵被人们视为爱情的昭示，也有人送她，但她只想自己买给自己。</p>

照片没有泛黄，夹在薄薄的相册里。</p>

沈珏的眉目如画，正在那张纸上，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p>

还是少年的模样，一如当年。</p>

她又翻开了一页。</p>

看向了窗外，高大的银杏树上，扇形叶子随风发出微弱的声音，像极了她微弱的爱情。</p>

连呼吸都觉得微弱。</p>

周末的商场人往人来，对于时装设计师沈珏来说，买女性衣服这事儿，易如反掌。</p>

对自己喜欢的人，他不会觉得尴尬，没有谈过恋爱，却懂得如何拿捏人心。</p>

这是他很早就学会的事，有的人靠实力，有的人靠情商，偏巧实力和情商，沈珏都有。</p>

面对感情。</p>

也更是如陆白所说，遵从自己的内心，才是最好的方式。</p>

因为感情，没有逻辑。</p>

导购小姐看到沈珏进来，眼睛都直了“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p>

沈珏微笑“买这个。”</p>

他没有问价格。</p>

“尺码合适吗？”漂亮导购说。</p>

“合适，她穿m就可以了，你给我包好，谢谢，请问内衣专柜在哪边？”沈珏拿着手机，准备速战速决。</p>

“我正好有空，带您过去。”选好带您一起去收银台买单，她自然不会说这句话。</p>

这个商场实行统一收银制。</p>

当然沈珏也不知道，导购小姐姐只是想多陪伴他一段时间，帅哥能多看几眼，都是好的，毕竟养眼。</p>

导购在他非常利落的选内衣尺码时，一眼了然于心。</p>

果然好男人都是有主的。</p>

眼前这位，头发凌乱却气质难掩，这种发型一般人很难驾驭，果然脸能撑起来一切。</p>

一身随意运动装是顶级大牌，除此以外，除了一个腕带，没有任何装饰。</p>

买起昂贵的衣服来，也毫不眨眼。</p>

年轻且有颜有身材有钱，还舍得花。</p>

真是羡慕他的女朋友啊。</p>

她也不知道，他想要的那个女朋友，十几分钟前刚刚拒绝了他，现在正躺在医院里，对着手机，黯然神伤。</p>

兰亭集序大堂。</p>

假山横陈，瀑布水声潺潺，一对天鹅在水里嬉戏，背后是山水泼墨和篆书书法。</p>

泼墨烟雨，书法大气，落款上都写着余砚书的名字。</p>

空气里散发着悠然的沉香香味。</p>

余砚书到兰亭集序的时候，霍沅玉已经自己喝了一杯茶。</p>

他一身黑色中山装，睁大眼睛，拉开凳子“找我打听什么？这么隆重的？”</p>

霍沅玉嘴角勾起“果然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你的狐狸眼睛？怎么，今年雨果奖是你的了？”</p>

余砚书手指敲击桌子“你才是狐狸，生意做的又大又好就算了，连我得奖也要未卜先知？”</p>

霍沅玉给他递过去一杯茶“我掐指一算…”</p>

余砚书接过“先借你吉言，要找我打探消息，得拿点好茶好酒，我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p>

霍沅玉喝了一杯“茶酒好说，送套茶具也可以…还得看你的消息，值不得的，我先看看你的套路…”</p>

余砚书拿起茶具“好茶，好茶具，怎么，想打听谁，我的消息，那自然是值钱的，你得出个好价钱给我才对。”</p>

霍沅玉倒茶“学弟啊，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调皮…”</p>

余砚书喝“你搞得这么隆重慎重，说的这么有板有眼，看来得加钱啊…”</p>

霍沅玉接着倒茶“我想问你，她是不是江离？”</p>

余砚书没喝“来问我，难道不是应该自己去寻找答案吗？”</p>

喝了一口“那么会答题，当年理科成绩那么好，后来又突然转换赛道改读文科，都保送了还去参加高考，也能考到状元，我猜，他就没答错过多少题，怎么，这会儿不确定了？你让他自己去答题，来找我要答案做什么？”</p>

霍沅玉微笑“这不是你的答案更准确吗？”</p>

余砚书夹着盘子里的一颗花生米“我是个闲散人，向来不掺合别人的事儿，我可没有答案给他。”</p>

霍沅玉夹菜，拿出一个大盒子“一套茶具，四个茶饼，两瓶酒，都是你喜欢的，找你帮个小忙。”</p>

余砚书放下筷子微笑“小忙自然是不可以帮的，礼自然也是要收的，来了就不能空手走啊…”</p>

“都是我们看好的孩子，是个好事儿啊，话说最近陈老师怎么样？”</p>

霍沅玉苦涩“一时清醒，一时糊涂，那天我和一堂在院子里说沈珏的事儿，她还说，沈珏要结婚了，挺好的。这八字还没一撇呢…”</p>

余砚书喝了一杯茶“陈老师是惦记沈珏的。”</p>

霍沅玉吃了一口菜“我只希望，我妈能陪我越久越好，不管是清醒还是糊涂，都不重要。”</p>

余砚书道“我也希望是这样。”</p>

…</p>

霍沅玉一身白色套装回到采菊东篱的时候，小八正站在架子上重复“沈珏要结婚了，沈珏要结婚了…”</p>

那声音回荡在空荡的客厅里，不断重复，却不让人烦躁。</p>

霍霁和陈绾言正吃着酥饼。</p>

霍霁童真的声音道“太奶，这个真好吃啊…”</p>

陈绾言慢吞吞的说“是好吃，你太爷爷经常买给我吃啊…你太爷爷呢，怎么还没回来…”</p>

窗外又是缠绵的雨来袭，将那芭蕉叶子打的翠绿。</p>

庭中枇杷，今亭亭如盖已。</p>

沈珏买好单，收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号码发来的短信：你有空吗，我想见你。</p>

他看了一遍，没有回复。</p>

根本不想回复。</p>

不会忘记，不会原谅，不会再见。</p>

聂慕打来电话“老沈，我口福不浅，想吃什么你都得给我做？所以今天我来表演一下？祝你一臂之力拿下佳人…”</p>

沈珏开口“少扯，你别给我帮倒忙就好。”</p>

聂慕“切，当初视频还不是要找我帮忙，看哥给你表演吧就～”</p>

沈珏笑的无语“去买菜，你看着买，我掏钱。”</p>

聂慕“表演费，辛苦费，跑腿费，都给我吧你就…”</p>

沈珏直接挂断了电话。</p>

认识太久，根本不用猜对方的心思，直接了当就是最恰好的方式。</p>

沈珏回家，先把七七和小六关到三楼，并用自动吸尘器吸了一楼的狗毛。</p>

然后开车去医院。</p>

林芷休息了一会儿，正准备出院，在抬腿的某个瞬间，忽然心头一紧。</p>

拿起外套套上，距离不远，就这样打车回家吧，反正没有熟人，丢脸就丢脸吧，大不了带个口罩。</p>

沈珏敲门。</p>

林芷“进。”</p>

沈珏把袋子给她。“给你买了衣服，你可以先洗个澡。”</p>

林芷一愣，他倒是很周全“谢谢，多少钱，我给你。”</p>

瞬间尴尬，但是两人没有联系方式，就很歧义。</p>

沈珏会意“不用了，小事，我先出去，一会儿来接你出院，我先去办手续。”</p>

显然不能拒绝“好，麻烦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p>

vip病房，设备很干净，她没有洁癖，却还是觉得用这里的卫生间会不舒服，但是不洗就很难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