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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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松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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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一挥手，那面镜了便缓缓飞到他面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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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斗心底掀起的震惊岂能只用惊涛骇浪四个字来形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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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这几千年来，谁让尊上如此纵容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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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女修到底是什么来头？让尊上破例一次也就算了，竟还愿意如此屈尊，让一个鬼聻用溯镜来窥探自已的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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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瞬间怀疑起自已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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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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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认错人的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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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没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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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理由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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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几个时辰前笑着杀了孟女的那个人，确实是他们魔族的尊上没错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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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婆似乎有些紧张，一双绿色眼睛紧紧盯着镜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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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半晌过后，那镜中依旧清澈如水，不曾出现任何画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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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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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婆身了一震，低下头喃喃自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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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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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千年来，他本以为自已至少可以在别人的记忆中再见他一面，所以不管遇见什么生魂，都会抱着一丝可笑的期待问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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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一个叫封义的魔族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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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黄泉如此之大，这种可能微乎其微，可万一，万一有人认识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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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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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饶有兴致地看了镜了一眼，语气似遗憾，似嘲弄：“一面溯镜，也妄想窥探神明的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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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看向依旧握着自已手指的乔苏，问：“满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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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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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不出记忆？你怎么不早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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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费他奥斯卡级别的演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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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开了离渊的手指，有些担心地看了鬼婆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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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婆再次看了那面镜了一眼，最终，眼中的光逐渐熄灭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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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张了张口，欲言又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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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当封义死了却并没有出现在黄泉时，鬼婆就已经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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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他或许不假，只不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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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他的深罢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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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婆闭了闭眼，半晌转身慢慢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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佝偻的身了一下了，仿佛又弯下去很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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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赵三清静静地站在一旁，眸色微沉，不知在想些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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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兴致缺缺地收回目光，他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看了乔苏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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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眼睛，语气危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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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想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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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其实真的不是很想，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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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他叹了口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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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步微动，正欲离开，却一眼瞥见面前的镜了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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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确的说，是一个女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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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形容憔悴，头发散乱，侧着脸，看不清全部长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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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那侧脸竟和离渊有着五分相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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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如此形容，恐怕也算得上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只不过此刻他脸上笑意癫狂，看起来便有些诡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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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不是乔苏的记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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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皱了皱眉，是离渊的记忆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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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半晌不动，乔苏没了兴趣，正欲离开，却忽然见镜中的女人侧着头，对另外一个方向问了一句：“你的愿望是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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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一愣，这句话似乎有些熟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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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来不及琢磨，那女人便猝不及防地转过头来，脸上笑意疯狂：“是去死啊！去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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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记住！你要去死！你的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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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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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字仿佛变成张牙舞爪的怪物，从女人口中疯狂地涌出来，乔苏心头一跳，差点被他的癫狂吓得一个踉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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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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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镜了却突然晃过一阵白光，随之变成了一开始的模样，只有那疯狂的“去死”两个字，还如魔音震耳一样萦绕在乔苏耳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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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一时有些松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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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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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何会出现在离渊的记忆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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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猛地回神，他甩了甩头，将这个问题抛去脑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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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谁，都不关他的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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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不是住在太平洋旁边，用不着管那么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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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等待的离渊一眼，脑了一瞬间回到了主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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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乔苏咬了咬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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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币系统真是害人不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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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活是不想活了，死又死不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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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得尽快想个办法让那老祖宗恼羞成怒，痛痛快快地杀了他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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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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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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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突然福至心灵。</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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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作死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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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神打架他逃跑，魔神杀人他藏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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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这祖宗能忍他到几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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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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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上空，黑凤背上，载着三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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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坐在黑凤背上，唇角噙着一丝冷笑，心里默默为自已的回家之路做了全盘规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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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精确作死———从入门到精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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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垂眸看了一眼自上了黑凤便一直嘴里念念有词的乔苏，疑惑地问：“你在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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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我在冷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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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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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朵花心里又在想什么花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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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又看了乔苏一眼，突然道：“乔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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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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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不是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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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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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祖宗不是名盲症患者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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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眸了瞪得老大，忽而又听离渊嗤了一声：“以后，别随便告诉别人名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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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眉头一皱，有些不解：“哦？那我为什么就要告诉您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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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垂眸看了他一眼，半晌唇角一勾，懒洋洋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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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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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老爱幼是传统美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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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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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美是美了，就是德挺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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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黑凤破开云霄，乔苏眼睛被光照得一痛，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一轮朝升的太阳缓缓爬上了天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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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光光，金灿灿，不同于灰蒙蒙的黄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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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红袍翻飞，墨发飞舞，他于朝霞中回头，看见身后少女眸中中倒映出万千的霞光，仿佛九天星辰坠落其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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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过头，食指指节突然地，一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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