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同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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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源于方芳和她的妈妈。</p>

林城比较靠北，三月开学季，冰雪还没有融化干净，总是在中午的时候化成水，夜里气温下降再结成冰。</p>

方芳夜出归来时不小心滑倒，膝盖受伤，勉强可走路，但速度极慢，医生说强行走太多路会对膝盖造成不可逆的损伤。</p>

她的妈妈穿着一身风骚粉色的外套截住正准备去上学的秦玉和我，和我们说了上边的内容，然后请求秦玉用自行车载方芳上下学，她说她们孤儿寡母新搬来谁也不认识，除了秦玉，她们真的不知道还能够找谁帮忙。</p>

说着说着，她哭了，柔弱的像一根在旷野之中被风吹动的草。</p>

方芳拄着根棍子，困难的也来了，身体靠着墙，望向秦玉的目光里满是柔弱和期待。</p>

她的头发有些微的乱，长裙被晨风吹起，整个人带着一种破碎之感。</p>

那时我就站在秦玉身边，可以直观的看到秦玉的面部表情变化。</p>

我以为他会坚定的拒绝，毕竟十五岁那年，他郑重的向我承诺过此生他的自行车后座只属于我，其他人谁也没有资格坐。</p>

这三年来，他也是这样做的，总不会因为一个刚刚搬过来的陌生女生背弃诺言。</p>

可是，秦玉却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样坚定，他看到方芳时眼睛里突然的亮了一下，犹豫了几秒钟，然后转头看向我，目光里充满征询。</p>

我不愿揣测他看着方芳时，心里想的是什么，只知道他在向我发出征询时，忘记了三年前对我的承诺。</p>

我们从三岁就认识，对于他的面部表情和心理活动比他自己还要了解。</p>

他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心里已经有了计较，却还是要问我，仿佛那个决定是我为他做的。</p>

这种情况在过去屡屡发生，如今我长大了，人世间的弯弯绕绕也明白了几分，对于过去的越俎代庖感到后悔。</p>

或许在我觉得我是为他好而做了决定时，他其实心里是有其他想法的，是我让他没有办法做自己。</p>

好比现在，只要我点头，他就会答应。而我不点头，那拒绝方芳母女的也是我，而不是他秦玉。</p>

那一瞬，我好像忽然开窍了，在他那完美的温润外表下，其实有着一颗优柔寡断的心。</p>

只不过一起长大的秦玉待我非常的好，这让我对他有种本能的滤镜，尽管心有所感，却还是选择性的进行了忽略。</p>

这，应该就叫做自欺欺人罢。</p>

妇人之仁不可取。</p>

秦玉的自行车后座是属于我的，我不愿意他载别人，所以我没有开口，秦玉的唇嗫嚅着目光犹疑不定，也没有说话。</p>

芳芳的眼睛很快涌上两滴透明的水珠，可怜又脆弱，带着无法忽视的怯懦。她的乞求那样不加掩饰，仿佛秦玉再不答应，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p>

“小哥哥，求求你帮帮我。高三的课程落下，很难补上的。真的用不了几天，等我的脚恢复了，我不会再麻烦你。这位姐姐长的那么好看，一看就是善解人意的好姐姐，帮帮我吧，求求你。”</p>

我与他初次谋面，素不相识，她却给我扣了顶好人的帽子。</p>

要是我不答应，那就变成了坏人。</p>

这种人在现在比较流行的网文里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茶，她说的话，和茶言茶语特别契合。</p>

秦玉又一次转头看我，这一次他的目光之中，除了征询，还带了一点殷殷的期待。</p>

他在期待我点头答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