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咎由自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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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为什么要可惜他呢，他有什么值得对方可惜的呢？</p>

老人估摸着时间，可能是觉得玄锦已经离开了，便悠然的睁开双眼，没想他一睁眼，对上的就是玄锦的眼睛。</p>

玄锦瞳色略深，又泛着些许青幽色，寻常在阳光下时并不明显，可此刻背光，他那双青色的深瞳却越发让人觉得深不见底，犹如古井枯谭。</p>

老人怔了怔，实在没想到这结局怎么不按照他的想法来，为什么对方没有离开，但此刻让他更为惊叹的是，</p>

这少年小小年纪，为何一双眼睛写满了故事，就像个饱经风霜的战士，有诉不尽的千言万语。</p>

饶要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p>

意识到对方的身份非同小可，陈翁有些后悔刚才不该盯着他看那么久。</p>

他本来也是惋惜，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p>

“老人家，你这会就不困了？”</p>

玄锦的一句话，让陈翁的目光再次回到了他身上，直到此刻，他才仔细打量起的这个少年。</p>

那张好看的有点失真的脸，眉间的一点朱砂，深不可测的眼眸以及他似笑非笑的嘴角，都在告诉他，此人现在是盯住他了。</p>

诶，看来他得改掉这个坏毛病。</p>

“你想问什么？”</p>

从陈翁的口中玄锦得知，王昭平的确曾是个瓦匠，早年的确也娶过一位妻子。</p>

他那位妻子原先是许了人家的，听说家世也是相当不错的，但不知怎么的，最后却被他给娶了回家。</p>

因为这事，那会大家都说，王昭平和他妻子，就像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简直可惜了。</p>

只听说他妻子长得不错，但自从她进门后，就很少看到她外出露面。</p>

不止如此，他家隔三差五就争吵不断，似乎是王昭平和妻子之间起了冲突，邻里上门去找过几次，但都没有解决。</p>

不过最近好像是消停了，听说王昭平这人不大老实，在外包养了个外室，不知怎的被他那夫人给知道了，听说闹得不轻。</p>

陈翁说的这些，到和王昭平先前所说的大差不差，只是这其中还有疑点。</p>

“那他夫人可是去那外室院子里闹，又将外室的孩子给弄没了？”</p>

“什么呀，王昭平那位夫人可是个大家闺秀出身，怎么可能去闹呢。”陈翁的话犹如一记石子炸开了平静的湖面。</p>

“那她闹什么？”玄锦蹙着眉头，只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突破点。</p>

紧接着，陈翁又道，</p>

王昭平的妻子出身世家，身份也算是不错的，至少比起王昭平，那可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阶级。</p>

莳家在他们常山县，虽不说是有多么高门显贵，但也算是赫赫有名，这莳栾从小到大接受的，可都是大家闺秀的教育。</p>

像她这样出身世家的女子，断不可能会容忍自己和一个娼妓互称姐妹的，所以她和王昭平闹和离，让他直接将一纸休书写给她，好给对方的那个外室腾地方。</p>

那外室他们到都见过，长的也确实不错，倒也算是个安分守己的，也没跑到正主面前耀武扬威。</p>

不过，听说后来那个外室突然跑了，到现在也没个下落，反正那段时间闹得还挺凶的，也不知道事情解没解决，现在倒没什么动静了。</p>

既然如此，那王昭平今日所言便大多都是杜撰，他竟真将自己塑造成多么痴情的人物，他妻子莳栾的失踪，定和他有道不清的关联。</p>

玄锦微微蹙眉，却又问陈翁清不清楚莳家和傀儡师之间的联系。</p>

陈翁听了却直摇头，他并未听过莳家和傀儡术有何关联。</p>

不过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只觉得傀儡术这种东西容易受到正常人的排斥，或许莳家是有意没有透露这个消息的。</p>

现在一切全都明了，什么傀儡术，什么人偶，都是王昭平一股脑抹在他妻子头上的脏水。</p>

当玄锦将前因后果都说清楚后。</p>

便对王昭平冷声道，“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话说。”</p>

王昭平屾笑一声，抬头仰望他，“我自无话可说，你不都已经调查清楚了，还来问我做什么。”</p>

玄锦冷脸望他，“到底是谁教你的傀儡术？谁才是幕后操控的黑手？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你害死这么多人到底是什么目的？”</p>

许是联想到了上一次的事情，玄锦心口处怒意剧增。</p>

这些事情是不是都和那个叫南铭煊赫的龙有关，他到底要做什么？</p>

知道玄锦此刻正处在怒意中，王昭平笑了，他笑声明明不大，却听着更加烦躁。</p>

但他没笑两声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一直被玄锦踩着，或许是自己刚才的笑激怒到他了，所以他脚下的力道重了几分。</p>

他大口呼吸着，心肺处颇有几分喘不过气来的无力，甚至开始剧烈的咳嗽。</p>

玄锦立刻收回了脚，但他依旧一直在咳嗽，就好像要把心肝脾胃脏给咳出来一般。</p>

尽管他失败了，但他还是觉得他赢了，那么多条性命陪他一起，他也不算孤单。</p>

至于玄锦问他的那么多问题，没有任何义务回答不是么，事已至此他们都很清楚，去争辩那么多为什么，根本就没有意义。</p>

所以王昭平选择自尽，而且就在刚刚。</p>

他也不知从哪捡起来的傀儡碎片，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扎进自己的心脏，下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p>

他走的时候还在笑，但大抵是笑的有些力不从心，所以看起来不像笑，倒像是扭曲着某种痛苦。</p>

玄锦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出手阻止王昭平的所为，事到如今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死亡才是他最完美的结局。</p>

只是他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麻木，似乎仍旧没能从刚才的情绪中给走出来。</p>

眼瞅着王昭平领盒饭了，慕离却不怎么敢走上前去，因为此刻的玄锦看着更加可怕，比以往任何时候看起来都要可怕。</p>

还是再等等过去吧，还有就是他还完全没有走出大师兄所说的那个真相，真没想到天底下还有像王昭平这样的人。</p>

过了半晌，玄锦才反应过来什么，快步走到房梁正下方。</p>

一眼便可看到那张七煞咒，仍完好的贴在那里，丝毫都没有任何消散的迹象。</p>

他顿时又皱起了眉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