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半梦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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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和罪恶往往只有一线之隔。</p>

——前言</p>

少年不记得自己最后是怎么离开那个地方的，只记得他当时头脑一片混乱，似乎有什么东西冲破桎梏，引导着他走入深渊。</p>

冥冥之中，似乎是命运的指引，带着他走出一条不归路。</p>

梦境，</p>

少年一睁眼，看见的是记忆里那个温柔善良的母亲，默默的守在他身边，女人一双轻柔纤细的手，抚摸着他的脸颊。</p>

看到他醒来后，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发觉没什么问题后，这才收回手。</p>

她的眼中满是柔情，她明明不是一个有多好看的女子，但她身上却有着让人无比安心的温柔气息。</p>

真安心啊，少年想。</p>

每每见到她，她都是一张笑意缱绻的脸，她似乎也不会生气，因为不管少年做错了什么错事她都不会去责备，反而笑着安慰他。</p>

在少年的心里，她是天底下最好的母亲。</p>

这真是一个很美好的梦，美好到他能轻易察觉到那份不真实，但那种美好太让人沉醉了，太温暖了，他有些不舍。</p>

尽管他知道，女人只存在于他的记忆中，是他这辈子再也无法触及的梦。</p>

“母亲——”尽管知道那是假的，可当他看到那女子远去的背影，还是抑制不住的想要去抓住她。</p>

少年陡然转醒，一双眼睛饱含热泪，另一只手向前伸去，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但却什么都没能抓住。</p>

察觉到那只是一场梦境之后，少年神情有些木然，他呆滞的躺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房梁。</p>

他又梦到那个女子了，时隔这么多年，午夜梦回之时，他总是会想起那个夜晚，那个他永远也抓不住的身影。</p>

“你醒了。”一个声音打破少年沉寂的回忆，他微微转脸望去，是那个青衣男子。</p>

委实不能再叫青衣男子了，因为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是一件蓝金色的长袄。</p>

看到他那张脸，少年还是觉得有一股强烈的违和感，为什么一个五官如此深邃的人，说话声音却听着有些软。</p>

少年只是默默的注视着他，他不记得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躺在这张床上的。</p>

像是为他解惑一般，男子开口解释道，“你当时晕了，我的手下找到了我们，把我们带回来，医官说你只是受惊过度，其他并无大碍。”</p>

少年眨巴着眼睛，陡然想起自己之前都做了什么，瞬间面色苍白，浑身上下是抑制不住的颤抖。</p>

他杀了人，他对别人下手了，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p>

“不用这么害怕，你杀他是对的，你若是不对他动手，死的就是我们。”察觉到少年的惶惶不安，男子连忙轻声安慰道。</p>

在少年没注意到的地方，男子眼眸中暗潮涌动，透着些许的凉意。</p>

他大抵是第一次杀人，所以心态有些崩了。</p>

还是要让他赶快适应握住刀刃的感觉，不然就没意义了。</p>

毕竟一个心理脆弱的人，不值得他去救。</p>

“你是谁？”许是男子的安慰成为了说服他的理由，少年不再畏惧，而是有些疑惑的打量着他。</p>

男子嘴角微勾，对着他先是浅笑一声，“你就叫我煊赫吧，至于姓氏不方便透露，不过你应该能看得出我不是本地人，我家是东边来的，家里也就做些小买卖。”</p>

“我对你没有恶意，所以你不用那么警惕的看着我，如果我对你有什么其他心思，也用不着去救你。”</p>

他说的不错，若是对方对他真的有什么恶意，倒也不必特地去救他，毕竟他还被捅了一刀。</p>

想起这个，少年的目光向下，落在对方的小腹处，他清楚的记得对方被捅后，血迹从那里喷涌而出的样子。</p>

也不知道他伤势如何了，毕竟那么大的出血量，看着也比较骇人。</p>

男子，或者叫煊赫，他顺着少年的视线看去。</p>

得知他在想些什么，他声音柔和，语调平稳，“不必担心，没伤到什么要害，只是失了些血，养两日就好了，没想到你还记得。”</p>

他说的轻松，似乎真没伤到要害。</p>

但，若是有人扒开他的衣服，大概就会看到他小腹原本被刀捅伤的位置，别说是伤口了，连个疤痕都没有。</p>

这种治愈程度，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类可以拥有的。</p>

煊赫在心中冷笑一声，就凭一个区区的人类，又如何能伤得了他。</p>

但他不会告诉少年自己根本就没说什么伤，就像他亦不会告诉少年他并非人类一样。</p>

少年又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发现除了他嘴唇失了点血色之外，的确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放下了心。</p>

过了一会，煊赫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少年，少年一眼便看出这是之前引起纠纷的那只荷包。</p>

他不知道为什么煊赫会把这个东西递给他，总之少年死死的盯着那荷包，似要将荷包盯出一个洞来。</p>

他咬牙道，“这不是我的。”若不是这个荷包，他也不至于被打，更不会发生后面这一系列的事情来。</p>

这就像是一个缩影，见到它，那件事情就会重新在他面前上演。</p>

见少年极力否认，甚至拒绝接触此物，煊赫暗自叹了一口气，似开导般的口吻说道，“你还是拿着吧，就算你觉得这是污秽的东西，但那些人把你打了一顿，就当是医药费也好，不用给自己太多的负担。”</p>

是啊，那个男人都被他捅死了，这荷包在谁手里还有什么区别么。</p>

“我估计你也没有其他亲人了，我这里别的不说，就是房间足够多，你愿意的话，不如就留在我这里，会有人照顾你的生活起居，你也不用再过以前那种担惊受怕的生活。”</p>

他声音轻柔，带着几分蛊惑，让人很难不认同他说的话。</p>

煊赫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也不会拿好人那一套去劝解别人。</p>

在他看来，凡事都讲究因果，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要想达到自己的目的，就一定会先付出相应的代价，只有代价达到了，才能实现相应的目的。</p>

不管是眼前的少年，还是其他人，亦或者是未来的某些人，只要他们想得到什么，就必须要付出代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