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后不知天在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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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曲娘要手帕做什么?他又不是真缺手帕。</p>
赵渊心里这样想,嘴上却道,“嗯。”</p>
这样的一件小插曲很快就过去。</p>
在这山中别庄渡过了最酷热难耐的时日,转眼就要入秋。</p>
中秋。</p>
“夫人想做月团吗?”曲娘一早就来问谢念白打算如何过中秋。</p>
谢念白往年在谢家都会亲手做月团分发给谢家众人。</p>
谢念白喜欢小孩子,小孩子们也喜欢谢念白。</p>
那时候的小辈们总是抢着要比谁得到谢念白的月团最多。</p>
奈何谢念白这人一碗水端平,人人得到的月团数量都是一样多。</p>
就是谢无厝想多要一个,谢念白也不给。</p>
“东西已经准备好了。”曲娘带着谢念白去厨房给她看一早就准备好了的一堆东西。</p>
“花瓣?”谢念白捻起花瓣放在鼻尖嗅了嗅,闻不太出来香气了。</p>
“嗯,是干梅花。去岁我收集了晾干存放了一些,这次一起带来了。”曲娘猜这次会在外面过中秋,于是便带着了。</p>
“是君侯议事院里的梅花?”谢念白讶然。</p>
“你怎么收集的?”议事院这样重要的地方会让曲娘进吗?谢念白疑惑。</p>
曲娘自然的说,“我就去议事院说想要捡一些梅花晾干。”</p>
“他们就放你进去了?”谢念白轻笑,这般容易?</p>
曲娘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p>
“一开始没同意。守卫说让我离开。后来遇见君侯出来,问我怎么了。”</p>
曲娘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谢念白。</p>
“我说,我想要捡一些花瓣晾干,好留给夫人做月团的馅儿。”</p>
“然后呢?”</p>
谢念白放缓了呼吸,她明知答案可偏偏想听曲娘再说一遍。</p>
“然后?然后就让我进去采梅了啊!”</p>
曲娘笑笑,“君侯还说别捡地上的,让我采枝丫上的。”</p>
“君侯还手折了一枝梅,让我带回来给夫人你呢。”</p>
“我带回来就插在了花瓶里呢。”</p>
谢念白闻言不由开始思索,她去年好像没看见过什么花瓶里的一枝梅。</p>
“是吗?我不记得了。”</p>
想了很久,谢念白还是没有这段记忆。</p>
曲娘扭眉头想了想,“有啊,我就插在窗边的那只细口花瓶里。”</p>
“曲娘不会记错的。”</p>
当时寒雪飒飒,赵渊眉目染雪,他亲手折下一支梅花枝丫放到了曲娘的篮子里。</p>
那时候曲娘还想,君侯对夫人或许没有那么粗鲁野蛮。</p>
谁料不久之后,他们就去了济阳城。</p>
想到这里,曲娘气呼呼的摆手。</p>
“好了,好了。夫人来做月团吧!记不得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p>
谢念白看了看干枯的花瓣,微微垂眸。</p>
……</p>
赵渊闻到一阵香气,是梅花的香气。</p>
是真的梅花香气。不是谢念白身上的气息。</p>
还没抬头,眼前就出现了一个月团。</p>
一只素白的手心上放着一个巴掌大的月团。</p>
“君侯,吃月团吗?”</p>
谢念白的声音里有丝丝笑意。</p>
赵渊的视线顺着手往上游走。</p>
谢念白微微俯身垂下视线看着坐在椅子上的赵渊。</p>
“是梅花馅儿的吗?”做成馅的梅花变得香甜。</p>
谢念白惊讶,她都闻不太出来花香,没想到赵渊一下就闻出来了。</p>
想起赵渊从前曾经问过她是不是用的梅花香,还有赵渊早年在议事院外亲手种下的一片梅树。</p>
谢念白在想,赵渊是不是格外喜欢梅花相关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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