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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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翁要做外祖父了。”谢念白努力保持微笑，“阿翁开心吗？”</p>

谢不厝眼里流露出太多情绪，谢念白看不全。</p>

有欣慰、有心疼、有不舍……</p>

“……开心……”</p>

谢不厝浑浊的眼睛里滚出烫热的泪水。</p>

“……但……更心疼你……”</p>

听到这里，谢念白有点忍不住鼻尖酸涩，努力深呼吸一口气，她颤抖开口，“阿翁，我没事的。”</p>

“……就爱……逞强……”</p>

谢不厝说不出再多了，他阖上了眼睛，再度沉睡过去。</p>

谢念白被曲娘扶着回屋。</p>

屋内开始烧地暖，暖烘烘的也不让人觉得寒冷。</p>

谢念白额头有些虚汗。曲娘忧心。</p>

“没事的。”谢念白写下一张药方给曲娘，“去抓来，煎熬好给我。”</p>

曲娘不敢耽误，立刻就去照做。</p>

谢念白嘴唇微微发白，虚汗越来越多。</p>

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掌心苍白，不见血色。</p>

双手撑起来自己，踉跄着向床边走去……</p>

……</p>

邺京是个烫手山芋，虽然从关绰手里夺回了邺京，可是王腆弃城南下，意味着除了赵渊，没人会接手邺京。</p>

邺京易攻难守，无天险只得纯靠人力。</p>

燕地的政治重心在荆州，经济重心在冀州，所以即便赵渊现在接手邺京，邺京短时间内也不会恢复到往昔繁华。</p>

正在思索布防，赵渊就听人进来传报。</p>

“君侯！”</p>

“夫人身边的曲娘派人来传话。”</p>

“说、说夫人早产了。”</p>

豁然起身，赵渊难以置信，明明他今早起身离开的时候，谢念白还好好的。</p>

大步流星的离开，前来通报的侍卫只觉得自己身边刮过一阵疾风。</p>

步履匆匆赶来，曲娘老远就看到了赵渊。</p>

“君侯！”</p>

赵渊沉下脸，“我走后发生了什么事？”</p>

“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夫人吃了饭，洗漱了一下，就去见了谢家主。”曲娘一口气说完，接着又道，“夫人等君侯进去。”</p>

赵渊一怔。</p>

“是夫人让我叫君侯过来的。”</p>

内心顿时七上八下起来，谢念白专程叫他回来？</p>

赵渊顾不得细想，冲进屋内。</p>

血腥气味还不算浓郁，赵渊一眼就看到了靠在侍女怀里的谢念白。</p>

她满头是汗水，见到赵渊进来，就想要张嘴说什么，可又一阵宫缩来袭，疼得她咬住下唇，闷哼一声。</p>

赵渊接替过侍女的位置，让谢念白靠在自己怀里。</p>

拿着侍女拧干的热帕子，擦去面上她的冷汗。</p>

缓过宫缩带来的阵痛后，谢念白反手抓紧赵渊的胳膊，她白着脸道，“不、不要让我父亲……呼……知道这件事。”</p>

赵渊松了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来谢念白悲伤的氛围影响到了自己，刚刚进来之前，赵渊以为自己要听谢念白说什么最后的交代了。</p>

万幸，只是这件事。</p>

“我、我不放心他们，你亲自去做。守着我父亲。”</p>

谢念白抓紧赵渊的胳膊，她固执、执拗的对赵渊说。</p>

“那你……”</p>

赵渊皱眉，他不想离开。</p>

“快、快去！”</p>

谢念白又忍受住一阵宫缩的疼痛，宫缩越来越频繁，宫口开的很快，看来这次早产不会持续太久。</p>

“我不会有事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