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赵延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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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娘亲早早的就去世了。</p>

据父亲说，他们之间只有短短二十载光阴可追忆。</p>

我那时候才十八岁。二十载，比我的一生都要漫长。父亲却说是短短的二十载。</p>

那时候我不懂时间流逝的速度到底能快到什么程度，我只知道，父亲一夜之间，早生华发。</p>

我长这么大，只见过一次娘亲与父亲吵架。</p>

我依稀记得，他们因为我而争吵。</p>

具体是因为什么我忘记了，我只记得最后父亲拉住娘亲不让她走。</p>

“……别走。”</p>

“是我错了。”</p>

真是稀奇，父亲居然会道歉。</p>

我赶忙溜走，不让父亲发现我窥见了这一切。</p>

娘亲走后，父亲好似一瞬苍老，他对我说，“你要快点成长起来。”</p>

“我早晚也会离你而去。”</p>

我有点害怕，娘亲才走，父亲也要走吗？是因为太思念娘亲吗？</p>

“我早年战场厮杀，身上有过不少肿伤，我本也不会长寿。”</p>

父亲说得没错，他在娘亲走后的第三年离世。</p>

祝叔叔也在那一年离世。崔姨倒是活了不少年，可是她晚年浑身是伤痛。</p>

我也是在二十三岁时，开始独自挑起大梁。</p>

父亲从前身边的一堆人里，唯有郑先生和柳叔叔活得最久。</p>

他们陪我至暮年，依旧神采奕奕。</p>

张苛叔叔病逝在一次远行途中，听说是在冀州的华城离世。我赶上去见他最后一面，后来离开华城，我遇见了一位红衣女子。</p>

红衣女子远远的看着我，她身后还有一个妇人。</p>

我被她们，尤其是那个妇人看得发麻，正惊疑不定时，郑先生说，“那妇人是谨衣，那女子应当是她的女儿。”</p>

我点点头，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要看着我。</p>

郑先生笑说，“少主与夫人长得实在太像了，谨衣或许是因为见你音容，觉得似是故人归，所以才盯着你看吧。”</p>

我听了后来了精神，“和我娘亲有关？”</p>

“自然。”</p>

“少主可知，华城二十几年前，曾爆发过一场天花？”</p>

我点点头，我还知道是我娘亲治好了天花。</p>

“那谨衣，便是那件事里的故人。”</p>

我听的似懂非懂，本还想再细细追问，奈何郑谏言不肯多说。</p>

“故事是过去的故事了，少主该有自己的故事。”</p>

我无法，只好私下打听。</p>

我这少主做得实在憋屈。我时常苦恼他们对我的“关照”，可是又不得不承认，我还没有独自挑起大梁的能力。</p>

“少主只是缺了一点心气。”</p>

柳叔叔这样对我讲。</p>

“夫人从前就很有心气，少主好像在性格上，更像君侯。”</p>

我思索了一下，他是不是在骂我父亲？</p>

“不过君侯神勇无双，少主又好似没继承上。”</p>

我思索出了个结论，他是在说我是个废物，娘亲和父亲的优点都没继承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