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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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忽然一时间沉默。</p>

小果姑娘抬起眼飞快的瞧了一眼郁念白和君怀渊。</p>

她开口道，“公子和姑娘可是怕我技术不到家才出言推辞？”</p>

说是要打听消息，结果就问了两个众人皆知的事情，根本不需要特意的来这里找人打听。</p>

她思来想去，觉得许是这个缘由才让他们出言推辞。</p>

“……”</p>

这位姑娘倒是执着。</p>

君怀渊见郁念白大概是没什么继续要问的事情了，他起身准备放下银锭就和郁念白离开。</p>

谁知道小果姑娘又开口，“公子和姑娘放心，我心法用得熟练，定然能同你们一起共登极乐。”</p>

郁念白第一个想法就是这姑娘中原话说的真好，看得出她大约还念过不少的书。</p>

第二个想法就是，她真的好执着。</p>

不过，这种事还有心法吗？</p>

出于好奇，郁念白眨眼轻声问道，“什么心法？”</p>

小果姑娘道，“这是我们这里的绝活。”</p>

那是不能说了吗？</p>

然后小果姑娘就口中念出一段文字。</p>

越听，郁念白越觉得像是什么武功心法。</p>

只不过这个心法残缺不全似的，郁念白听的断断续续。</p>

君怀渊也微微皱眉，这听着像是武功心法。</p>

“你这个心法是你们人人都会的吗？”郁念白问。</p>

小果姑娘点头，“人人都会。”</p>

“这样随意说也没关系的吗？”郁念白沉吟，这东西不算行业机密吗？</p>

“哦，没事的。”小果姑娘一脸无所谓道，“别人学了也没我们好看。”</p>

郁念白敏锐的捕捉到什么关键。</p>

“好看？”</p>

“对，阿哥说。”小果姑娘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停住。</p>

她小了声音说，“他说，我们按照他说的做会越来越好看，也就会有越来越多的人找我们，我们就会越来越有钱，将来就可以把自己赎出去还赚不少钱。”</p>

“这里确实有不少姐姐们把自己赎出去还赚了很多很多钱。”</p>

郁念白轻轻开口，“你们怎么赚钱？”</p>

“客人留下的打赏自己只能分到一成。平日的开销很多都要自己额外花钱。”小果姑娘说。</p>

“你们赎身要多少钱？”郁念白问道。</p>

小果姑娘抿唇用手比划出一个数字。</p>

“银子？”郁念白问。</p>

小果姑娘摇头。</p>

“金子？”郁念白又问。</p>

小果姑娘没动作。</p>

那确实算很大的一笔银钱了。</p>

“那有客人帮忙赎身的吗？”郁念白站在小果姑娘身前问。</p>

“有。不过……太贵了。”所以没有真的几个人能做到为他们赎身。</p>

“我问你，你们阿哥说的按照他说的做是指做什么？”郁念白岔开话，似是之前的问题只是随口一问。</p>

小果姑娘老实的说，“就是定期学一些动作，牢记心法背诵，教我们怎么猜测客人心思好哄客人们开心。再有的也就这些了。”</p>

怪不得小果姑娘一直执着的猜测郁念白和君怀渊二人的心思。</p>

就是猜的都不太准就是了。</p>

郁念白点点头，好了，她现在确定自己已经有所头绪了。</p>

……</p>

“啊？我被人赎身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小果姑娘手上拿着君怀渊与郁念白离开时留下的银子，她只分到了一成。</p>

“你运气比其他人都好。”青年男子说。</p>

小果姑娘还是不可置信，“我运气才不好。”</p>

她要是运气好怎么会被人卖到店里。</p>

“那你现在开始，运气变好了。”青年男子说。</p>

“快走吧。”</p>

……</p>

郁念白觉得自己运气是真的好，一切都那么顺利。</p>

本以为这辈子都无缘的东西们，没想到一出南疆，就接二连三的遇见。</p>

君怀渊突然挨近郁念白，他小声道，“我身上没钱了。”</p>

“堂堂君家少主，也会没有钱？”郁念白打趣道。</p>

“赎完身后，我剩的就不多了。”君怀渊摸摸鼻子。</p>

君家钱庄遍布中原，可是他现在在西域，没办法去钱庄取钱，上一次兑换的金银如今已然用去十之八九。</p>

郁念白一直知道君怀渊出手阔绰，在之前二人同行时，他结银钱时就非常大方，还十分热心肠，遇见气儿流民都会给碎银。</p>

完美符合之前燕自春对他“滥好人”“大傻蛋”的评价。</p>

眼眸一转，郁念白开口道，“没关系，只要我和你在一起，就算是每日吃糠咽菜也是开心的。”</p>

“……”</p>

不至于。</p>

君怀渊眉头跳了跳。</p>

“好了，我才不舍得让你吃糠咽菜。”郁念白又一笑，“我养你好了。”</p>

从腰间摸出一块金条。</p>

君怀渊第一次见郁念白掏出银钱。还是从腰间。</p>

放的位置可真随意。</p>

“这些够养你吗？”郁念白问，她指尖把玩着金条，引得周围人频频侧目。</p>

君怀渊看一圈周围的人，随后垂眸对上郁念白的目光，“我很好养的。”</p>

“那你是在说我不好养吗？”</p>

“……”</p>

身上拮据的君怀渊决定不和郁念白多讲，本来也讲不过她。</p>

没得到回应的郁念白不依不饶的问君怀渊，君怀渊自岿然不动。</p>

反正不回话就对了。</p>

然而钱叔却是私下里偷偷拉过君怀渊，塞给他一大袋子金银。</p>

“少主，我听说了。”钱叔满脸沧桑，一脸感慨道，“咱们追姑娘，可不能穷酸！”</p>

“……”</p>

君怀渊默默站着，推拒钱叔的动作根本做不出。</p>

“拿着！听话！”</p>

“……”</p>

钱叔第二日带着商队离开的时候，还对君怀渊使眼神，仿佛在说，加油。</p>

君怀渊：……</p>

等到商队离开，彻底消失在他们视野里之后，郁念白问君怀渊，“你刚刚悄悄往钱叔车板上放什么呢？”</p>

“哦，是钱叔给我的金银。我还给他了。”君怀渊说。</p>

对上郁念白意味不明的目光，君怀渊移开视线，仿佛在远看什么，“反正你养我就好了。”</p>

钱叔他们此行经商贸易，少不得要用钱，君怀渊没道理还拿钱叔那么多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