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冷漠纯情杀手：他的心中多了一只爱人用血肉饲养的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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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寻归走了出来。他眼底布满血丝，头上竟然一夕之间生出了几丝白发。</p>

他低声对方云漠说：</p>

“哥，把一切都告诉我吧。”</p>

……</p>

小屋依山傍水，屋外生长着各式奇花异草，流水环绕于平缓的山川之下，流云萦绕着山腰，兀自飘摇。</p>

这就是缥缈川。</p>

沏上一壶茶，方云漠低声讲起了自己的故事。</p>

“当年皇城的事，你都知道了。任务结束后，我按原本的计划出了皇宫。</p>

“我知道幽冥殿会在一个无人能发现的地方把我杀掉、斩草除根，我一开始就做好了赴死的准备。</p>

“没想到，到了约定的地方，我见到的不是幽冥殿的杀手，而是那个不知姓名的蛊师。</p>

“蛊师身边还跟着一个白衣女子，就是月予忆。</p>

“我很快就想明白了，杀我这件事，幽冥殿不打算遭自己的手，于是他们拜托了蛊师。</p>

“只是幽冥殿没算到，蛊师那个疯子，杀了所有监视他的幽冥殿杀手，为的是用我和月予忆打个赌。</p>

“蛊师用长剑捅穿了我的心脏，然后给我喂下一只蛊虫。我记不清了，再有意识的时候，我被带到了这里。</p>

“醒来的时候，小忆在我身边。她说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幽冥殿也已经确认了我的‘死亡’。</p>

“我后来才明白，小忆和蛊师打赌，说她能让我进入假死状态，再靠着蛊虫活过来。如果她赌赢了，蛊师就要把我带回缥缈川。</p>

“我问她为什么救我，她说因为如果不救我，我会死。我又问，皇城那夜血流成河，为什么偏偏救我。她说，因为我的死于蛊师有关，那就是与她有关。</p>

“她是蛊医，就应该救与自己有关的人。”</p>

方寻归想到了与月予忆的初见，勾起了嘴角，苦涩地笑。</p>

果然是她，只有她会说出这样的话。</p>

方云漠继续说：</p>

“被喂下蛊虫后，我就成了半死不活的人，此生不能离开缥缈川了。</p>

“我想这样也好，小袖会继续自己的生活，我也在薛宁朔那里给你安排了退路。没有我，你们也会好好的。</p>

“寻归，我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你会追查下去。</p>

“是我对不起你。”</p>

方云漠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p>

“小忆是个很好的人，她从蛊师的手中保住了很多性命。那些人都和我一样，以这种方式留在了缥缈川。</p>

“小忆告诉蛊师，这是自己的实验。蛊师不会拒绝的，他还等着把小忆炼成蛊，因此对她予取予求。</p>

“后来，蛊师不耐烦了，给小忆喂了最后的蛊虫。</p>

“直到六年前，被喂下最后的蛊虫后，小忆在缥缈川失控了。我不知道她做了什么，也没再见过蛊师和男弟子。</p>

“前几天我才知道，蛊师暴毙在了缥缈川外。难怪，难怪……”</p>

方寻归低声问：</p>

“她最后被喂了什么蛊虫？”</p>

方云漠回答：</p>

“是一种食人心智的毒蛊，能把人变得痴傻。蛊师不想让月予忆再胡闹下去，就想着直接控制住她一了百了。</p>

“小忆就是在被喂了这最后一种蛊虫后，失了控。</p>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只知道最后，她杀了蛊师和男弟子。</p>

“但她也从此失去了此前的记忆，心智退化成孩童。”</p>

听到这里，方寻归的心再次疼得抽搐。</p>

他攥紧拳头，极力控制情感，声音沙哑：</p>

“失忆后，她遇到了她的师尊？”</p>

那位在月予忆的描述中，温柔沉静、教她爱这个世界的“师尊”，就是在此时出现，教会月予忆爱这个世界的吗？</p>

方云漠长叹了一声，饮尽了杯中已凉的茶水。</p>

然后，方云漠将茶杯轻轻放在了石桌上，低声说：</p>

“小忆再次醒来之后，变得很奇怪，总是自言自语，对着空气喊‘师尊’。”</p>

“她救下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有的留在了缥缈川，有的后来又离开了。</p>

“可所有人感谢小忆救命之恩的时候，她都说，是她的师尊救了人，不必感谢她。</p>

“大家慢慢意识到，小忆是被蛊虫影响着，患了失魂症。</p>

“哪有什么师尊啊。</p>

“小忆说的师尊，就是死在了六年前的‘月予忆的记忆’。</p>

“从来就没有爱着月予忆的师尊，有的只是她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