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桀骜世家侠客：说好了，不许耍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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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江湖，当是何人之天下？</p>

“我知道！我爹跟我讲过，穆盟主说了，江湖是侠之天下！”</p>

“哈哈哈哈，你说得对。”</p>

“方丈，那，何为侠？”</p>

“贫道可说不出个所以然。贫道只能说，我这此生，有幸与几位真正的侠客相识相知。”</p>

“方丈！您还没讲完呢，故事中的月予忆女侠真的是鬼吗？”</p>

“她是鬼魂，是神明，也是凡人。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p>

“方丈又说听不懂的话了！”</p>

孩子们嘻嘻哈哈笑着跑远，只剩一个小孩子怯怯地凑过来问浮沉方丈：</p>

“方丈，那您又是谁呢？”</p>

浮沉方丈捻须一笑：</p>

“贫道只是有幸观得两三局好棋的过路人。诶，孩子，我看你爱听我讲故事，那你想不想拜我为师？……暧，别跑啊！贫道不吃小孩的！”</p>

……</p>

逐安八十五年，穆天野再次来到问月河畔。</p>

昔日的废墟早已重建为繁华。当年的月家不再，但曾经被月家所救的年轻侠士或恤孤孩童纷纷跪叩于月家的坟冢前，改姓为月。</p>

写着“清风朗月”的白檀木牌，再次悬在了月家的门楣上。</p>

如今的穆天野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在群英盟主再次换届的前夕，他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p>

原来她已经离开那么久。</p>

真是狠心啊，说好了梦中重逢，这么多年，就只来看了他寥寥数次。</p>

好在每次重逢，穆天野都能自豪地对她说，自己做得很好，不会让她失望。</p>

问月河畔再次办着热闹的集市。穆天野沿着河岸慢慢走着，无人前来打扰。</p>

这些年大家并不避讳在穆盟主面前提及月予忆女侠，可是今夜，时间应该留给穆天野自己。</p>

穆天野鬓边已经生出了几缕白发，这些年一直为了武林操劳，他老了不少。</p>

如果让她看见，估计都认不出了吧。</p>

不会的，无论穆天野变成了什么样子，她都会认得。</p>

穆天野想起了十几年前在群英盟的那最后几日。月予忆和他共同握着笔，在纸上书写着能为武林换来太平的心法。</p>

穆天野强撑着不想睡，最后的时间，他想多看月予忆几眼。</p>

心法写完之前的最后一晚，穆天野整夜都装作熟睡，实际躲在臂弯的缝隙中望着对面的月予忆。</p>

他看到晨光破晓前，月予忆明明写完了所有心法，却又在新的一张纸上写下了什么。</p>

她的动作那样慌乱，还没写几个字，就忍不住地瞟向穆天野。</p>

最后，那张纸好不容易才写好的字条被月予忆匆忙地揉成一团，扔进了纸篓。</p>

月予忆不知道，在她走出房门后，穆天野捡回了那团纸，将它重新舒展。</p>

纸上的字是月予忆的笔迹，又带着穆天野自己的几分锋芒。</p>

“我亦心悦于你。”</p>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p>

她怎么就没亲口说给我听呢……</p>

穆天野笑着在心中抱怨，泪水却湿了眼眶。</p>

她是怕我放不下吧？</p>

可又怎么能放下。</p>

心口处是她的骨片，眼前是她的坟冢。</p>

“月予忆，我听人说，魂魄如果要归于人间，一定会去自己的埋骨之处看看。</p>

“如果你回来了，你在看过南城之后，能不能也来看看我？</p>

“你来看看这江湖，如今是不是你所爱的样子。</p>

“在梦中告诉我吧，你想去哪儿，北原还是南城，或者如今的群英盟。天大地大，你想去的地方，我都会去。</p>

“只要你愿意来看我。”</p>

穆天野独自坐在问月河畔的月色下，哭着笑着对面前的虚空说了一夜的话。</p>

第二日，他策马奔赴群英谷，奔赴武林的下一场盛会。</p>

此生仍未终结，他还有能做的事、还有要做的事。</p>

他会带着月予忆的夙愿，努力成为真正的侠者，一直走下去。</p>

清风朗月，至死不懈。</p>

……</p>

【本世界剧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