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变迁中的法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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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皇后低沉的抽泣声，很快让冉闵从睡梦中惊醒。</p>

冉闵睁开眼睛，望见妻子董皇后湿润的眼角，心中五味杂陈。他温柔地握住董皇后的手。</p>

董皇后见到冉闵醒来，十分惊讶，为了不让冉闵担忧，她用衣袖拭去眼泪，强装笑容问道：“陛下醒来，是否要用些茶水？”</p>

董皇后的掩饰做得极好，如果不是冉闵早已察觉到她暗暗垂泪，单凭现在的样子，根本无法看出她曾经哭过。</p>

越是如此，冉闵越是心痛。</p>

冉闵说：“菁菁，你也劳累一天了，歇息一会儿吧，明儿在那边不用担心，陈郡谢氏是晋朝显赫的家族，有谢家的支持，明儿不会受委屈的。”</p>

冉闵口中虽这么说，心中却充满了忧虑。尽管冉明未曾禀告，但通过神秘的“星辰语寂”秘径，他早已知悉金奴与铁奴遭褚蒜子的诡计伏击，险些丧命于幽冥深渊。</p>

实际上，建康城的安宁只是表象，暗流涌动。</p>

然而，董皇后心中忧虑，不只为冉明，也为冉闵。这样的宁静并未持久，冉闵的身体日益虚弱。治理这片魔幻国度的压力令他夜不能寐，有时仅歇息两刻钟，顶多三刻，长期的失眠已使他消瘦如柴。</p>

为不让冉闵烦恼，董皇后连忙宽慰：“陛下，妾并非担忧明儿，而是为他感到欣慰。想来明儿自幼便与我们聚少离多，虽然相见不多，但他始终懂事乖巧，这样的儿子让妾身深感安慰。”</p>

冉闵沉默，轻轻环住董皇后的肩头。</p>

四周伺候的宫女和太监都极具眼力，无需冉闵示意，便悄然退离宫殿，留给他们二人足够的私密空间。</p>

董皇后轻靠在冉闵肩上，眼中泛起泪光，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过脸颊，半晌后低语：“妾非无端忧虑，只是近日总是回忆起明儿幼时的情景，一眨眼间，明儿即将成家立业，成为父亲了！妾也将成为祖母了。”</p>

尽管冉明与谢氏未婚先育，按古老世界的标准实属罕见，但董皇后并不在意。无论是谢氏之女，还是寻常人家的孩子，单凭孕育新生命就足以获得认可。冉明虽为次子，但长子冉智尚未留下子嗣。</p>

王芷先前已为冉明诞下一女，虽是庶出，但她已是冉家第三代的第一人。</p>

冉闵也忆起了冉明幼年的模样，这个次子一直是他的心头肉。他们相似之处颇多，十二岁便踏入神秘的军队，隐藏身份，拒绝他的庇护。尤其在任何困境和危险面前，他从未丧失对父亲的信任。</p>

坚韧不拔。冉闵脸上绽开微笑，或许这一点是冉智无法比拟的。冉明自五六岁起便随他习武，摔得鼻青脸肿，鲜血淋漓，但从不哭泣。想到儿子聪慧倔强的模样，冉闵一阵感慨，最后低声道：“等孩子降生，朕会请求东晋释放冉谢氏与冉条氏回京，让儿媳们代替儿子陪伴皇后解忧。”</p>

董皇后欣然，却又想了想：“孩子是父母的心头宝，但明儿初为人父便与他们父子分离，是否太过残忍？”</p>

冉闵皱眉，冉明之前的遇刺与褚蒜子已触及了他的底线，如今铁奴险些丧命，更是让他怒火中烧。冉闵沉声道：“朕更愿让明儿脱离质子的身份，让他回到我们身边，共同生活。”</p>

在迷离的星辰照耀下，董皇后沉思片刻，最后轻轻摇头说：“如今民众渴望和平，若让明儿回归，战火之责便会加诸于他，如何让明儿在世间立足呢？”</p>

谈及此事，冉闵心中愤懑，更多的是对冉智的失望之情。</p>

冉闵深知，历经半年多的融合，魏国已逐渐步入稳定，内外并无严重纷争。即便召回冉明，晋朝也不会因为此事轻易与魏国交战。</p>

两国力量的天平已然倾向魏国，晋朝实则更惧怕魏国挑起战端。</p>

然而，冉智的支持者们，那些贵族世家，每当冉闵流露出召回冉明的意图，便群起抵制，声称君主应以天下为先，不可因私情而忽视国本。</p>

冉闵暗自冷笑：“真当我可欺之愚君吗？难道看不穿你们的如意算盘？”</p>

此事却让冉闵更坚定了削弱贵族世家势力的决心。魏国可以容许大家族的存在，但绝不可容忍凌驾于皇权之上的世家大族。</p>

董皇后依偎在冉闵身旁，两人回忆起冉明幼时的趣事，赞许他今日的成就，心中不禁五味杂陈。又谈论起未曾谋面的儿媳，想必也是个贤良之人，直至深夜才歇息。</p>

大魏永兴五年，东晋永和十年四月十一，陈应、张询、王成、薛陶等华夏商盟的代表，在月色中秘密聚集在冉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