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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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暖和，就跟抱一只超大暖炉似的，其实现在天不算冷，但季节在江瑀身上，仿佛提前入了冬。</p>

淮瑾的手伸在被子外，他把人团的紧紧的，思绪却渐渐飘远了。</p>

去年这时，他们还在觅香亭喝着酒，淮瑾在困倦中皱紧眉，他从前很喜欢冬天，因为可以赖着江瑀一起泡温泉，还能撒娇抓着人一起睡觉。</p>

但他现在不喜了，冷秋会让他变得不安，心里反反复复想起的，都是江瑀从前似飞鸟自由的日子。</p>

他迷迷糊糊的在心底盘算，王府中哪些院子修了地龙，哪个院子冬日阳光最好。</p>

晨光渐渐掠上窗棂，淮瑾用脸颊贴着江瑀额头，听着呼吸声，意识越来越昏沉，就这样睡着了。</p>

他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被怀里烫到灼人的温度吓醒，江瑀跟烧红的炭火似的，身上汗涔涔的。</p>

淮瑾摸他，哪里都是烫的，他手都在发颤，轻轻摇了两下：“师兄，师兄醒醒。”</p>

江瑀意识混沌着，身上有些痒，他呼吸凌乱：“阿瑾，别……别抱，过……过病气……”</p>

淮瑾用被子把他裹了，起身穿衣，大喊道：“小安子，叫太医。”</p>

屋檐下喂鸟的小安子立刻扔了蚯蚓，跳下栏杆，往院外跑去。</p>

太医掀开衣摆看了看，背部微微有些红点，他斟酌了半晌，说：</p>

“王爷，公子本就发热，这症状不是很明显，还需疹子发起来，仔细确认过后才能用药。”</p>

淮瑾不能放心，说：“我听说江南闹疫病，大人也去过，所以才留你在府中，如果真是……”</p>

他倏地顿住话音，眸光微颤：“能治吧？”</p>

太医看了看身体羸弱的江瑀，又看着淮瑾的眼睛，腿脚都站不稳。</p>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去晋州呢！</p>

他“咚”一声跪在地上，扶着床边踏脚：“微臣定竭尽全力……”</p>

淮瑾拧眉，对太医的没有正面回答明显不满，他正要发脾气，小安子忽地掀帘入内：</p>

“王爷！张公公派人送的消息。”</p>

淮瑾接过信件，张缘山写得简短，就是陛下早间晕了一场，李济安说是因太过激动，导致余毒发作，万幸情况已经稳定住了，还有江束的伤比昨日更严重了些。</p>

淮瑾面上神色冷到了冰点，眉头更紧，渐渐露出一种摄人的气魄，隔了片刻，才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p>

“小畜生！”</p>

他强行压抑住自己心绪，正要出声下令，乔铮略显慌乱的声音就在外间响起：</p>

“主子！先前给阿瑀送信的人病倒了，他歇在驿站时，被赶往晋州的余太医撞上，余太医确诊了，说……说就是疫病！”</p>

院中惊鹿猛然砸下，乱珠敲击溪岩，似要撞破这层壁垒，往四面八方涌去。</p>

淮瑾拽起跪着的太医：“治好他！”</p>

*</p>

京都城门锁闭，除了衙兵日常巡防外，街上严禁人员聚集，城中酒肆茶楼全部停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