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郭汝槐不请自来！冲突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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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寒正要喝酒，突然有人推门进来。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监察御史郭汝槐。郭汝槐也没料到，他接到报告，说松鹤楼里有官员和商人聚集。他对商人的偏见根深蒂固，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怒火中烧，赶来查看。然而，他推开门，看见的竟是老相识，他的上司，甚至是救命恩人陈寒。陈寒看到郭汝槐不敲门就闯进来，非常不满。作为一个普通人，他肯定不会喜欢郭汝槐这样的性格。</p>

即便大家都对海瑞这样的清官在嘉靖时期表示赞赏，了解他的公正廉洁。但如果真遇上这样的人，你肯定不会喜欢。因为他们就像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们的性子倔强，个性也古怪，不愿与人融合。就算明知某些事是对的，但他们为了坚守心中的那份正义，也会毫不犹豫地批评指责。郭汝槐就是这种人。</p>

尽管陈寒多次帮助他，甚至救过他的命，但郭汝槐内心的职责让他并未过多感激。他始终坚信，只要是自己能做的事，就不会看人脸色。因此，即使陈寒救了他的命，即使妻子劝他不可忘恩负义，他依然坚持自我，只做他认为正确的事。这样的人确实在朝廷上有其必要，但对于陈寒而言，却难免感到心寒。</p>

陈寒放下酒杯，林德贵和其他人也注意到了此刻的郭汝槐。尤其是林德贵，对郭汝槐的印象格外深刻，因为如果没有他，自己不必坐三天牢。虽然他利用关系很快就出来了，但这口气始终没消。所以现在看到郭汝槐未被邀请就自行闯入，他放下酒杯，开始讽刺：“郭御史也想来喝两杯吗？”</p>

江左商会的胖老冯性急，由于郭汝槐的缘故，他们的商业联盟损失惨重，自然对郭汝槐没什么好感，立即回应：“郭御史，我们在这儿小酌几杯，你也忍不下心？”“推门就进，你的书生气度何在？”徽商商会的会长也发言：“郭御史，我们在这是聚会，难道触犯了国法？”“我们有陛下赐的金字招牌，怎么在你眼中，你的职责比陛下的招牌还重要？”“还是说，在你眼里，我们仍然是那些卑贱之人？”“所以你接到报告后立刻赶来。”“连门都不敲，直接闯进来。”“是怕我们在密谋什么吗？”“还是怕我们会逃跑？”</p>

商人们的言语让气氛骤然紧张。陈寒看着郭汝槐，眼中的厌恶难以掩饰。郭汝槐明白自己的性格让人难以亲近，但他始终认为这是他的职责所在。看到众人对他的冷淡，他微微一笑：“大人，下属并不知您在此地。”</p>

陈寒反问道：“如果我不是在此，你会抓人吗？”</p>

郭汝槐的脸色更显难堪：</p>

“朝廷官员与商人混杂，难免会有贿赂行为，我身为御史，难道不应阻止这种事吗？”</p>

陈寒又问：“那你现在，看到哪个商人向我行贿了吗？”</p>

郭汝槐摇摇头：“没有。”</p>

“那你看到我失了官威了吗？”</p>

郭汝槐依旧摇头：“没有。”</p>

陈寒接着问：“那你还在等什么？”</p>

这明显是要赶人了。</p>

陈寒是个有情感的普通人。</p>

就算他现在位高权重，骑着骏马，骨子里的爱憎分明也无法改变。</p>

郭汝槐多次与他作对，任何人都会生气。</p>

但他克制住了，没发作，这对郭汝槐已是宽容。</p>

郭汝槐也明白自己现在确实不受欢迎，打算离开。</p>

然而，走到门口时，</p>

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陈寒：</p>

“大人，您真的认为商人如此重要吗？”</p>

“在您看来，让所有百姓都成为追求利益的信徒真的那么重要吗？”</p>

“如果没有这些商人，我们的大明王朝就不能稳定前进吗？”</p>

三个问题，让陈寒意识到郭汝槐仍对早朝的事耿耿于怀。</p>

尽管他已经解释清楚。</p>

现在大明的国库无法同时支持五个工厂，必须引入民间资金才能健康发展。</p>

但郭汝槐眼中，这不是健康发展，而是万恶之源。</p>

商人的商业利益，在他这类读书人心中是禁忌，成了他内心厌恶的东西。</p>

他崇敬的思想，深深束缚了他的灵魂。</p>

陈寒有些无言。</p>

郭汝槐的确正直，但他的正直是有条件的。</p>

如果符合儒家经典，他会更加坚定。</p>

一旦偏离了儒家教义，</p>

比如商人，在儒家眼中不过是追逐铜臭的苍蝇。</p>

陈寒的反问让郭汝槐一愣，他低下头，但态度依然强硬。</p>

“但大人，您不能否认，儒家教我百姓更有骨气。”</p>

“儒家教导的百姓不会向异族低头。”</p>

“他们的热血，他们将骨子里的坚韧发挥到极致。”</p>

“否则，我们汉族早就淹没在历史的尘埃中。”</p>

“世间有多少种族在战争中消失，有多少种族沦为尘土。”</p>

“但我们汉族却没有被时间的车轮碾压，这是为什么呢？”</p>

“不正是因为骨子里那种坚韧不屈的精神吗？”</p>

“你现在推崇的，让商人涉足人民的衣食住行，不就是在告诉人们以后每个人都必须追求利益吗？”</p>

“以后每个人都必须在商人的压力下生活？”</p>

“你觉得这样好吗？”</p>

陈寒大笑道：“我向来对你们这些腐朽的儒生深感厌恶。”</p>

“其实对你也一样，你自己正直不阿，看不惯官场上任何不符合儒家原则的事。”</p>

“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每个人都像你，大明王朝由谁来治理？”</p>

“如果皇帝也像你那样不容忍一点瑕疵。”</p>

“那么这个世界所有的污垢，他都无法忍受，这个世界还能运转吗？”</p>

“大明王朝的世界，不是单纯的黑白，而是黑白之间的灰色地带。”</p>

“你怎么能清除所有人内心的黑暗呢？”</p>

“黑与白是并存的。”</p>

“你怎么能把它们分开呢？”</p>

“你所谓的正义，你所谓的正直，就一定是非黑即白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