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师徒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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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道雷劫过后，地上之人焦黑如炭，已看不出人形。</p>

围观各派鸦雀无声。</p>

“谷主。”左护法赶来，一探楚绾一鼻息，仰天大哭道，“谷主，你走了咱们药王谷可怎么办啊！”</p>

清风本欲上前安慰，见他干嚎却无眼泪，立即打消了念头，垂手站在一旁看戏。</p>

楚屿芳拿出一颗扶体丸，让药师给楚绾一服下，不过片刻，楚绾一焦黑的外壳便开始剥落，蜕出鲜红的皮肉。</p>

左长老再探其气息，喜道：“有气了！”</p>

过了半个时辰，楚绾一睁开了眼睛，众人皆啧啧称奇，这扶体丸竟真有如此奇效。</p>

楚屿芳暗自松了口气，上前将灵力注入楚绾一眉间，楚绾一目光乍散，露出几分痴傻之相。</p>

半晌后，楚屿芳收手，眉宇间透着几分难过，“兄长渡劫失败，境界跌落了。”</p>

“什么？”左长老伸手一探，一张老脸皱成一团，“金丹初期，怎会是金丹初期。”</p>

围观众人闻言皆惊，夙重上前探了探，“竟真的跌落了。”</p>

随即又有几人上来试探，“果真是金丹初期。”</p>

左长老对楚绾一喊道：“谷主，你怎么样？”</p>

楚绾一没有回答。</p>

左长老继续喊道：“谷主，谷主？你说话呀？”</p>

楚绾一忽然抬手，往他头上重重拍了一记，然后朝他‘嘿嘿’一笑。</p>

左长老被拍得发懵，众人也愣住了。</p>

“谷、谷主？”</p>

“嘿嘿。”</p>

夙重端详片刻，迟疑道:“楚谷主这是……失心疯了？”</p>

白藏也围过来，心直口快道:“该不会被天雷劈傻了吧？”</p>

楚绾一应景，又舞手拍了两把。</p>

楚屿芳目光在白藏身上一掠，接道：“兄长灵窍受损，眼下识力仅如孩童，认不得人，也辨不了是非。”</p>

九渊皱眉:“他不是服了两颗扶体丸？”</p>

楚玙芳道:“扶体丸虽能救人于生死一线，却并不能疗愈受损灵窍。”</p>

左长老又呼：“我可怜的谷主……”随即又挨了一巴掌。</p>

楚绾一：“嘿嘿。”</p>

楚屿芳微微一叹，对药师们吩咐道：“将谷主带回若耶溪好生照看，等我回来诊治。”</p>

“是。”药师们与左长老齐手将楚绾一扶起，却未料楚绾一起身后，跟个兔儿似的窜了出去。</p>

他身上衣襟早已被雷劈成破布，一跑起来哪里还挂得住？留下赤条条一道背影，看得人呆若木鸡。</p>

左护法和药师们呆愣片刻，赶紧追了上去，“谷主，你别跑啊！好歹把衣裳穿上，不然要受凉的……”</p>

山亭中，伏青骨和訾藐木然挪开视线，只觉双眼遭受重创。</p>

神农塔前，众人亦久久无语。</p>

楚屿芳显然也没料到会见到这番景象，半晌才回神，清了清嗓对众人道：“如今兄长失智，谷中大小事务暂由我接手，正好诸位都来了，那便在此，将今日之事向诸位做个交代。”</p>

九渊质疑道：“屿芳仙子能代表楚谷主做决断？”</p>

“她也姓楚。”夙重想都没想，驳道：“她不能，难道你能？”</p>

山亭里，伏青骨对茈藐问道：“这九渊仙君与夙重剑尊，究竟有何过节？”</p>

“你不知？”</p>

“我为何会知？”</p>

訾藐凝视她片刻，说道：“夙重剑尊刚入道之时，曾参与过黄金台举办的一次秘境夺宝，九渊当时也在参赛弟子之中，二人曾一度交好。”</p>

看着两人如今斗鸡子一般，伏青骨想象不出二人交好时是何等模样。</p>

“那又为何翻脸了？”</p>

“为了宝物。”訾藐道：“具体内情不知，只知是因为二人结伴寻宝，最后却因宝物大打出手，而从此结怨。”</p>

伏青骨寻思道：“我猜最后是九渊仙君得到了宝物，可对？”</p>

“没错。”訾藐点头，随后又道：“也正因取宝夺魁，为紫霄雷府增光，九渊被封掌门选中，收为了入室弟子。”</p>

伏青骨有些好奇，“让他们反目成仇的是什么宝物？”</p>

“麒麟趾。”訾藐见她对往事一无所知，心头惊疑，她究竟是不是？</p>

“原来如此。”</p>

麒麟趾为至德之宝，常人得之，可保富贵荣华，修道之人持宝，则可免受雷劫之苦，是不可多得的修行法宝，也难怪九渊与夙重会为争夺它而反目。</p>

九渊不想打嘴仗，没搭理夙重，他继续对出楚屿芳问道：“不知楚谷主何时能痊愈？”</p>

“快则几年，慢则几十年，全看机缘造化。”</p>

楚屿芳自腰间摘下一枚令牌，掌令道：“此乃药王令，为老谷主亲传，所以九渊仙君不必担心本君做不了这药王谷的主。”</p>

“见药王令犹见老谷主。”清风上前对药王令拱手一拜，“武陵派愿以少谷主为尊。”</p>

清风一表态，药王谷所统辖的各派，也纷纷上前表示支持。</p>

“我剑阁也认药王令。”夙重挑衅地看着九渊，“况且，药王谷与其旗下各派皆无异议，哪儿轮得到外人质疑。”</p>

颜恻挤上前，谄媚道:“夙重剑尊说得对，少谷主既持药王令，自然有资格替药王谷做主。”</p>

剑阁与黄金台向着楚屿芳说话，二者旗下各派，自然也都倒向药王谷。</p>

九渊一时势弱，只得妥协，“那屿芳仙子打算如何处置今日之事？”</p>

“今日之事，皆因扶体丸而起。”楚屿芳将装有扶体丸的药瓶托举至众人面前。</p>

“兄长私自利用上古禁方炼制此药，此为其一罪，诓骗各位前来挡劫，其为二罪。为偿二罪，本君愿交出扶体丸，作为对各位的补偿。”</p>

此言切中肯綮，引得众人议论纷纷。</p>

九渊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p>

果然，下一刻，他便听楚屿芳继续道：“只是，扶体丸只炼制出三枚，兄长已服用两枚，眼下仅剩一枚。若单给一人，其他人定然不服，为公平起见，本君决定将扶体丸供奉于神农塔，诸位若想求药，便各凭本事来拿。”</p>

说完，楚屿芳纵身而起，跃向塔顶，九渊想阻拦，却被夙重挡住。</p>

九渊冷道：“夙重，你什么意思？”</p>

夙重摊手，“没什么意思，本尊喜欢站这儿，怎么，碍着你了？”</p>

只要是给九渊添堵的事，他都乐意干。</p>

九渊抬头，楚屿芳已攀上塔顶。</p>

她揭开镇塔紫金葫芦，将药瓶放入其中，又咬破手指，在药王令上画了两笔，然后注入灵气。</p>

“炎帝先神，镇吾宝塔，四方神兽，护吾灵丹。”</p>

神农塔内机皇飞转，地面也随之颤动起来，紧接着，四根石柱缓缓升起，稳立于神农塔四方。</p>

石柱上雕刻着朱雀、玄武、青龙、白虎四只神兽，此时竟像是活过来似的，发出阵阵怒吼。</p>

“禁制，开——！”</p>

随着一声令下，无数灵光自石柱下延伸开来，结成一个巨大的阵法，将神农塔罩在其中。</p>

“四象禁法。”席玉有些惊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