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伦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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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得好好盘问小白，弄个清楚。</p>

“羌烙为何会隐藏修为？”</p>

“暂且不知。”伏青骨脑子发涨，她靠在栏杆上，半阖着眼，“方才在宴席上，我的契兽曾告诉我，它闻不到羌烙和那名女子的气息。”</p>

“什么意思？”</p>

“每个人身上都有自己独有的气息，寻常人闻不到也难以区别，但我的契兽可以，可是它却说闻不出他们的气息。”</p>

蓬莱殿中皆是仙门道友，什么人才需要隐瞒修行，遮掩气息。</p>

炎州，赤火宗……难道是……</p>

素月握紧了碎龙骨，心头升起一丝不祥之感。</p>

“我知道了。”素月见伏青骨脸色不大好看，对她说道：“我先送你回水轩，再叫兰覆和莲衣回来替你疗伤。”</p>

伏青骨摇手，“我并无碍，可以自己回去，也无需惊动她们，宴席才开始，药王谷的人若都走了，难免失礼叫人看了笑话。”随后对素月劝道：“仙君也回殿吧，你不在那群猴子恐怕要闹翻天了。”</p>

素月仍旧不放心。</p>

伏青骨握着她的手，低声道：“赤火宗也需要人盯着，眼下只能拜托你了。”</p>

“好。”素月终于被说动，拍了拍她的手，“那你自己当心。”</p>

伏青骨微微一笑，“嗯，放心去吧。”</p>

送走素月，伏青骨从衣袖里掏出软趴趴的四脚蛇，点了点它的脑袋，叹气道：“真可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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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玉送澹溟回到山海阁。</p>

进入内殿，澹溟挺直的背脊一松，变得佝偻，步伐也沉闷起来。</p>

席玉看着他，仿佛看到一棵苍老的松，也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将来。</p>

澹溟将手中锦盒放在桌上，对后进来的席玉吩咐道：“关门。”</p>

席玉转身关上殿门，随后上前扶澹溟坐下，又替他倒了盏茶，“师祖请用。”</p>

“嗯。”澹溟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指着面前的椅子道：“你也坐。”</p>

席玉依言坐下。</p>

澹溟掀起松垮地眼皮打量他，然后问道：“你与那伏……”</p>

席玉接道：“青骨。”</p>

“啊，如今是叫这个名字……你与那伏青骨是何时认识的？”</p>

如今？席玉神色微动，随后答道：“回师祖，徒孙和她一月之前相识于药王谷。”</p>

“哦……”澹溟点头，又问：“跟她一起的，可还有清风小儿？”</p>

席玉眼前浮现清风那张皱巴巴的脸，对‘清风小儿’一称，难以克化，随即又惊讶道：“师祖如何得知？”</p>

澹溟蛮横道：“你不准问。”随即又问：“她去药王谷可是求医？”</p>

席玉点头。</p>

“什么伤？怎么来的？”</p>

席玉摇头。</p>

澹溟胡子一吹，“哑巴了？”</p>

席玉道：“师祖不让徒孙问，徒孙也不想答。”</p>

澹溟抬起手想打，却又因这小子是自己拉拔出来的，而下不去手。</p>

席玉按下他的手，哄道：“师祖别气，徒孙和您玩笑的。”若真将师祖气个好歹，他师父谢晦怕是会将他吊起来打。</p>

“徒孙初见她时，她便已是如今这般模样，并不知是如何受伤，只知其识海受损，患了头疾，才前往药王谷求医。”</p>

“识海受损？”澹溟摸了摸锦盒，深叹了一口气，“难怪。”</p>

“师祖认得她？她究竟是什么来历？”席玉思忖片刻，又道：“是不是与紫霄雷府有关？”</p>

“都说了不准问！”澹溟瞪他一眼，这小子打小就精明，这一猜也是八九不离十了，随后又警告道：“你也不许去查！”</p>

若伏青骨真是那人，此刻便不宜暴露身份，何况钟遇还在。</p>

钟遇如今立场不明，若是认出伏青骨，泄露了她的行踪，只会给她带来麻烦。</p>

席玉摸了摸鼻子，“我可以不问，我也可以不查，但您得告诉我一件事。”</p>

澹溟斜眼，“何事？”</p>

“我能不能相信她。”</p>

“你心底早有答案，还来问我干什么？”澹溟没好气。</p>

席玉收起散漫，正色道：“因为徒孙要做的事，容不下万一。”</p>

殿内沉寂良久，澹溟苍老的声音响起：“没有万一，即便有，也绝不会是她。”</p>

席玉心头那根弦松了，“我信您。”</p>

澹溟长叹一声，打开桌上的锦盒，取出那面令牌交给席玉，“你收好它，别让其他人看见，再找个合适的时候还给她。”</p>

席玉接过令牌端详片刻，惊讶道：“降龙令？这面令牌不是早已失传了吗？”</p>

“让你别问！你还问！”澹溟一巴掌拍在他头上，随后又拍了拍，说道：“她是个面冷心软的，心地又仁慈，你找她帮忙，她应当不会拒绝。”</p>

“有您这话，徒孙就放心了。”</p>

“你放心，我不放心。我可警告你，你不得对她不敬。”</p>

“是。”</p>

“不得欺瞒诓骗她。”</p>

“是。”</p>

“要好好孝顺她。”</p>

“好……什么？”席玉面露茫然，“孝顺？”</p>

“总之，你记住我的话就好。”说得多，漏得多，澹溟收回手，冷着脸赶人，“我倦了，下去吧，帮你师叔好好待客。”</p>

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席玉摸不着头脑。</p>

他收起令牌，起身朝澹溟告退，“那您好生歇息，徒孙先告退了。”</p>

澹溟扬手，“嗯，去吧。”</p>

席玉拉开殿门，前脚刚跨出去，就听师祖在背后喊道：“等等。”</p>

他回头，“师祖还有何吩咐？”</p>

师祖皱巴巴的脸挤得像菊花，斟酌片刻后，尽量委婉道：“你……不可同她生出男女之情。”</p>

席玉脚下一绊，栽倒在殿门前，半晌后，才抓着门槛爬起来，朝澹溟苦笑道：“师祖，您胡说什么呢？”</p>

师祖更忧心了，他这徒孙何时这般乱过手脚？且瞧着他在蓬莱殿上，对伏青骨那般回护，恐怕孽缘已起了。</p>

他板起脸道：“没有最好，如果有，即刻悬崖勒马。”</p>

“师祖您多虑了。”席玉既觉无奈又觉好笑，“我同她只是朋友。”</p>

“朋友也……”师祖本想说朋友也不行，可又觉得总比男女之情好，便找补道：“朋友也要注意分寸。”</p>

“知道了。”席玉拍了拍衣衫上的尘土，转身离开，走了两步他又倒回来。</p>

师祖问道：“还有何事？”</p>

席玉斟酌片刻，尽量委婉地问道：“师祖，这伏青骨，该不会是我失散已久的亲娘吧？”</p>

回答他的，是师祖桌上的一个香炉。</p>

“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