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浮生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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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虺醒来之时，脑子一时有些发懵，随即惊奇地发现自己，并未在凌云殿中，而是在……</p>

“你怎么在这儿？”</p>

他同云述大眼瞪小眼，随即打量四周，确定这就是剑阁的厢房没错。</p>

对啊，他怎么在这儿？他不是跟妖道在海晏图中么？</p>

白虺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得‘嘶’一声，随后盯着面色不善的云述，上前一拳捶在他头上。</p>

云述立即被他捶倒回床上。</p>

白虺喃喃自语，“看来是真的。”随即又高兴起来，“难不成先前那一切，都是在做梦？”</p>

他转头就往伏青骨房里跑，跑到门外，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席玉那厮，想了想，又在门口设下一个结界，才放心的钻进房间。</p>

跟他梦见的一样，妖道此时正在打坐修炼。梦中之事，令他心有余悸，他不敢如梦中那般化出真身，企图装傻卖痴博得妖道可怜和原谅，他怕等待他的，又是一个阵法。</p>

他放轻脚步走到伏青骨身边，然后盘坐在她对面，盯着她看了许久，端正语气道：“我知错了。”</p>

伏青骨睁开眼，惊讶地望着他。</p>

他诚恳道：“我往后再也不鲁莽行事了，也不会再闯祸，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再也不给你找麻烦，让你受伤了。”</p>

“你吃错药了？”</p>

“你不相信我？”</p>

“有点。”</p>

白虺举起手道：“我可以起誓！”</p>

“不必了。”伏青骨按下他的手，“誓岂能是随随便便起的？”</p>

“我不是随便……”</p>

“我信你。”</p>

这回换他惊讶地望着伏青骨，“你真的信我？”</p>

伏青骨肯定道：“我信你，你不必发誓。”</p>

“那你不会赶我走？”</p>

“我为何要赶你走？”</p>

“因为……封诰。”</p>

伏青骨眼底泛起一丝涟漪，荡出两弯奇异的光晕，她轻声道：“我不会赶你走，要走要留，全凭你自己抉择。”</p>

不一样，与梦中不一样，白虺又掐了掐掌心，掌心传来的刺痛在提醒他，这是真的。</p>

他带着一丝哽咽道：“那我们的灵契呢？”</p>

伏青骨往他额头一点，对他笑道：“灵契这不还在么？”</p>

他伸手摸了摸被她触碰的地方，指尖感受到一股熟悉的热意，他凝望她的眉头，一枚龙鳞形契印，浮现在伏青骨额心。</p>

契印还在。</p>

他不依不饶地追问，“你会逼我解开契印么？”</p>

伏青骨怔愣片刻，摇头道：“不会，你若想解便解，你若不想解便不解。”随后又道：“只是封诰之日在即，若不解开灵契，你便无法飞升了，你可想好了？”</p>

白虺抓住她放在膝头的手，不假思索道：“我想好了，我不受封了，我也不当什么龙君、水君，我只想跟你在一起。”</p>

“好。”伏青骨低头看着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反手握住他，然后深深望进他眼底，“那我便如你所愿。”</p>

“什么？”白虺目光闪动，一时难以置信，连话都说不齐整了，“你是说，说你……”</p>

伏青骨将两人的手举到他面前，朝他温柔一笑，“我说，如你所愿。”</p>

“如我所愿，我之所愿……”白虺盯着她，一颗心关不住似的，在胸膛乱蹦，仿佛他一张嘴，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向她诉说情谊，向她卖乖讨巧。</p>

“我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结为道侣。”</p>

砰——！</p>

门外的阵法被触动，紧接着传来云述的怒吼，“孽畜，给我滚出来！你在对我师父做什么！”</p>

随后，那死狐狸的声音也跟着响起，在一旁煽风点火道：“你没听见吗？他说要和我小师叔，你的师父结为道侣，以后想当你我的师公。”</p>

云述气得大吼，“孽畜！你痴心妄想！看我不扒了你的皮。”</p>

阵法结界再一次被攻击，云述气急败坏地对席玉吼道：“你们蓬莱不是擅长解阵吗？还不帮忙？”</p>

“这可就让人为难喽。”</p>

“信不信我连你一块儿打。”</p>

席玉无可奈何地朝屋里喊道：“白师兄，你可都听到了，这可是他逼我的。”</p>

屁话！这死狐狸分明巴不得那软脚虾来插足、捣乱。</p>

正在此时，伏青骨腰间的玉佩一闪，三郎的身影浮现在两人身旁。</p>

得，又来个碍眼、碍事的！</p>

三郎还未开口，便被白虺给抽回玉佩中，紧接着，玉佩也被他抢了去，‘啊呜’一口，吞进了嘴里。</p>

白虺拉起伏青骨，对她说了句，“跟我走。”随后化形为龙，带着伏青骨冲破屋顶，飞向了空中。</p>

他利用白藏给的通行令，闯出结界，然后驮着伏青骨一头扎进滹沱川，朝武陵境游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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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潜游在滹沱川中，头上驮着他的心上人，只觉得自打开启灵智以来，便从未如今日这般快活过。</p>

“妖道，这是真的吗？”</p>

伏青骨顿了顿，揪下它头上一缕鬃毛，在它脑海中回应道：“痛吗？”</p>

白虺傻笑回应，“痛！”</p>

伏青骨含笑问道：“那你说这是真的还是假的？”</p>

“真的！”白龙难以抑制自己的激动与欢喜，在滹沱川中横冲直撞，将水中的鱼搅得晕头转向，“妖道，我们回武陵境，回悬珠洞好不好？”</p>

伏青骨轻握住它的龙角，眯眼望着落满余晖的水面，“都好。”</p>

白虺只觉得整条龙脊骨都麻了，浑身血液轰地冲上颅顶，将被她握住的龙角，蒸得滚烫。绿色的灵力自它的鳞片上浸出，汇聚在水中，犹如两条绿色丝带，幽幽漂浮，引来无数水族追逐、啄食。</p>

啄食灵力后的水族，晕眩片刻后，便找到自己的同族，交缠起舞，最后或潜入水草，或躲入洞穴，亲昵起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