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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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康熙的性子, 一出手就要彻查到底，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查了些什么，但没过两日, 宫中就有消息传出，永和宫的乌雅答应染上传染病, 被挪去景阳宫闭门养病。</p>

康熙不允乌雅答应出来, 也不许外人去景阳宫探视。</p>

宫中景阳宫一直不曾有妃嫔居住, 形同冷宫，乌雅常在进去后不出意外，这一生都和宠爱无缘了。</p>

她的手段不算高明, 但胜在心思缜密，宫中又深埋着眼线，若不是因为提前暴露以至于尾巴还没清扫干净，康熙估计就没这么简单查到她身上去。</p>

至于康熙为何没把这件事完完全全抖出来，常慧想想其实也能明白, 一是因为这事本身就伤皇家颜面, 至于其二, 八成是因为尚且年幼的四阿哥。</p>

四阿哥至今未改玉蝶, 他依旧是在乌雅氏名下，生母份位低，家世不显这类顶多让他日后行路艰难些, 可若是生母是戴罪之身被赐死，四阿哥的后路基本就断了。</p>

乌柳听完消息，满脸快意地侃道:“那乌雅答应也不算孤寡一人，景阳宫可还住着王佳庶人呢，也算是携手做个伴了。”</p>

常慧手执毛笔平心静气地抄写佛经，对于此事内心没有丝毫感触。</p>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论是乌雅氏还是王佳氏，如今落到这步田地，从始至今都是咎由自取，自己挑选的路怨不得别人。</p>

人类的情绪千变万化，一念善一念恶，世间并没有绝对的善、恶，也许乌雅氏是被佟佳贵妃逼上歧途，但没有一种说法是认可她被人欺凌后，还能转头将不甘发泄在毫不相干的人身上。</p>

即便是她降位一事是因为太皇太后替常慧出头，可归根究底也是因为她先算计了常慧。</p>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因果自有循环。</p>

一个乌雅氏并未在宫中掀起什么风浪，刘御医自上次以后就鲜少来咸福宫看诊，常慧也没多大反应，谁来请平安脉，于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太大区别。</p>

一晃便是旧年末，因为地震缘故，宫里春节过得不如往年盛大，相反这样更有春节团圆的感觉。</p>

常慧现在是有封号的贵妃，虽未行册封典礼，但依旧压了佟佳贵妃一头，康熙也有意压压佟家，这位置就直接摆在了左首位。</p>

佟佳贵妃退居右位，脸色一直不大好，康熙同她还是有几分情谊，亲自赏赐了贵妃两道爱吃的菜，将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的本事发挥到淋漓尽致。</p>

佟佳贵妃得了菜和康熙的“嘘寒问暖”，脸色瞬间好看了，还特意挺直脊背冲对面的常慧投以挑衅的眼神。</p>

被挑衅的常慧自动屏蔽了视线攻击，埋头致力于眼前的美食，她吃得很斯文，但胜在续航能力强，嘴上一直没停过。</p>

上座的两位太后和康熙早已习以为常，特别是太皇太后，看她的眼神就跟加了十级美颜滤镜似的，还在心底暗暗自得。</p>

能吃是福，常慧丫头性情这般豪爽大方，真不愧是咱们草原儿女！</p>

宴席过后就是守岁，这会儿还早，公主阿哥们都精神得很，常慧让纯禧自己同弟弟妹妹玩，自己则是闲着陪两位太后唠嗑。</p>

她经常和两位太后一块儿打牌，说话也聊得来，康熙也时不时说两句好话哄两位太后开心，佟佳贵妃自然不甘落后，也笑眯眯加入闲聊队伍。</p>

常慧晚上用多了酒水，没坐会儿就让乌柳陪着自己去出恭，解决完她也没直接回去，殿内人多，空气闷闷的，这外面虽然有些冷，但胜在空气新鲜。</p>

这会儿正下着小雪，她在外面转了两圈透过气就打算回去，谁知这刚走到长廊外，转头就碰见了同样出来出恭的通贵人。</p>

看架势通贵人也正要回去，见到常慧后她福身规规矩矩地行过一礼，低下头颅向后退两步让她先行。</p>

常慧抬抬手，说:“不必多礼，一块儿走吧。”</p>

通贵人犹豫两秒后还是老实点头，“是。”</p>

虽说是一块儿走，但份位规矩摆在那里，通贵人还是落后常慧两步，走在她右侧。</p>

这地面虽然专门有宫人打扫，但不免还是会落雪，通贵人光记着收步子，就忘了留意台阶，稍不留意脚尖就在台阶上勾了下，这一下身形没稳住，猛地往前栽去。</p>

常慧听见她惊呼，这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眼疾手快地伸出手臂挡了下，一把将人捞进怀里。</p>

通贵人魂都快吓没了，回过神来连忙站直身子福身行礼，满脸感激道:“嫔妾多谢娘娘！”</p>

常慧确是紧紧盯着她手上的玉镯，轻轻蹙了蹙眉头说了句毫不搭边的话:“你这镯子成色倒是不错。”</p>

通贵人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实诚地回道:“这镯子是前些时日内务府送来的，嫔妾瞧着挺好看，就戴上了。”</p>

常慧看得不是镯子成色水种，而是在看面前那行还未消散的红字，她方才搂通贵人那一下，手碰到了对方手上的镯子，除了跳出玉镯的品种以外，还跳出一行红字。</p>

她看了这么久的医书，也认识了不少药材，这些药材长期使用会对身体有害的，特别是对身体孱弱之人，无异于是烈性毒药。</p>

常慧瞬间就想到了五阿哥，五阿哥本就身子骨不好，这药若是常常近身，就和催命符没什么两样。</p>

历史上有记载的五阿哥，是宜嫔之子，这会儿宜嫔之子排老六，原本根本不是因为她带来的蝴蝶效应，而是因为通贵人之子夭折了。</p>

通贵人被盯得有些不自然，小心翼翼地问道:“娘娘，嫔妾这、这镯子可是有什么问题吗？”</p>

常慧又看了两眼，抿着唇笑道:“没什么问题，本宫只是觉得这镯子晶莹剔透，倒是挺衬通贵人肤色白皙。”</p>

她也不能直接提醒，说完又神色诡异地看了两眼，在宫里混这么久，通贵人自然不会是傻白甜，应该也能察觉到些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