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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曾经的书外人,对于贾卿言,谢宣虽然不及许琅了解得深,但绝对比许琅了解得要广。
不过关于口风严一事,却不在谢宣的了解范畴之中。
“这位是……”
见谢宣点了点头,许琅又看向贾卿言,停顿几秒后,也实在思忖不出究竟如何介绍谢宣。
贾卿言与他关系不错,该保守的秘密自然都会保守,但要他信服自己身边纤纤身段的美人是当今圣上,恐怕又得浪费好一会儿功夫。
若是在这其间有宫人路过,他们的行踪岂不就暴露彻底了。
想到这儿,许琅合上折扇,为这突然间的沉默打了个圆场,“算了,你就莫要管这些,只要记住这是你许大哥新交的朋友就行。”
两人关系确实相当不错,听了这句没什么礼数的话,贾卿言侧目打量了一眼谢宣,颇为善解人意地笑道,“看来许哥这两日在学府里过得也不算枯燥。”
许琅一面伸手扶着谢宣上马车,一面又道,“别提了,我后面坐着一尊惹不起的大佛,今天这一日,我与他的仇算是彻底结上了。”
谢宣唇角微抿,淡然一笑,“既然你要骂他,他自然是要生气的。”
黄昏的霞光泼洒在路上,已有些黯淡,再过半个时辰便要入浅夜。
马车踩踏过碎光,行得迅速。
在行出皇宫的地域后,许琅拉开了右侧车帘,原先昏暗的车厢内瞬时亮堂了些。
“你实在是有所不知,他那岂止是生气,简直是撒泼啊!”许琅故作沉痛,掩面叹息道,“我座上笔搁挂的毛笔都被他通通折了,宋邵钦这个人看着文文弱弱的,力气倒挺大。他把我笔
弄断了,本来我还想谢谢他,结果你猜怎么着,下一秒他就来扯我衣服了……”
对于许琅要帮他教训丞相侄子这件事,谢宣心里一直不甚在意。
可许琅嘴里说出的话实在荒谬得可笑,谢宣抬目看向许琅身上所穿工工整整、没有半点皱褶的白袍,便阻断了许琅的下文反问道,“许公子这番言语里,有一句是真话吗?”
这番瞎编的鬼话,谢宣不信他纯属情理之中,许琅干脆赔笑着敷衍了过去。
实际上的情况,许琅实在不好意思开口。
今日宋邵钦换了个座位,坐到最前头去了,但凡散了课,宋邵钦就立马去找教谕请教,身为后排差生的许琅实在找不着机会与他有半刻交流。
他昨日才夸下海口,今日就惨遭现实毒打。
“那位宋公子只是与宋丞相是亲属关系,但与我无冤无仇,许公子还是莫要迁怒于他了。”说完后,对着许琅有些窘然的面孔,谢宣补充道,“许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许琅二话不说就捣蒜般点起头来,表现得要多狗腿有多狗腿,“谢兄教训得太对了,听君一席话胜听十堂课,再多听几句我就能在宋邵钦那个书呆子面前扬眉吐气了。”
一声马鸣后,马车停了下来。
谢宣听到贾卿言利落跳下车的声音,便知他们已经到了贾府名下的客栈门前了。
贾卿言用左手拉开车帘,冲着许琅笑道,“许哥,已经到了。”
不知为何,从头至尾,除了最初介绍之时外,贾卿言不曾多看谢宣任何一眼。
谢宣覆上已经早一步跳下车的许琅伸过来的手腕,被他搀扶着下了车。
不学无术的纨绔公子殷切不已的态度显然引起了他人的不解,对着贾卿言投来的疑惑的目光,许琅轻咳两声,继而含糊掩饰道,“这位公子常年住在宫里,没怎么坐过马车。”
“原来如此。”话到此处,贾卿言的目光才落到了谢宣身上。
不知为何,这道目光让谢宣觉得有些怪异,却不知究竟是因何怪异。
如今到了离陈元狩现在所在的平天楼如此之近的地方,谢宣也懒得再去纠结于这一道
甚至没做多少停留的目光。
接过许琅事先准备好的面具,谢宣忽然觉得有些恍然。
在上一次遇到陈元狩,以及这一次在可能会遇到陈元狩的场合,虽然原因不同,但他却都戴了面具。
这座皇城里最大的客栈,大门口上架着的门匾写着的四个大字也十分言简意赅又不花里胡哨,既然开在皇城里,这客栈也就被简单粗暴地命名为“皇都客栈”。
但不得不说,皇都客栈不愧为国都最有名的客栈,无论是外头,还是里头,装潢都十分财大气粗,气派得很。
在此处住上一晚,必定价格不菲。
不一会儿,通往地下赌场的楼梯倏然就到了眼前。
许琅已经戴上了一副有白羽装饰的面具,正式变作了民间传闻里赌仙下凡的平天楼大老板许半仙。
他边走边与谢宣搭话,还指了指走在最后的贾卿言,“怎么样?你要是想在这儿住宿吃饭,靠我们贾哥一张脸就成。”
由于贾卿言奇怪的态度,谢宣不愿将话题扯到他身上,便接着话茬笑着转了话锋。
“那我若是想在赌场百赌百胜,靠许公子一张脸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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