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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忽然不想解开王良燕的禁制了。</p>
李芷发完第二道音讯后,她贴着王良燕,在她耳边轻轻呢喃,说了自己的音讯内容,满意地道:“咱俩,就这样死了吧。”然后,解开了王良燕的声音,并不解开她的法力,有任由她出声叫唤的意思。</p>
王良燕并没有扬声叫唤,只是低声道:“也好。”</p>
没多久,蔡长礼回来,拎着光又转移了个位置。</p>
二女见竟然没有遭火生的毒手,精神为之一振,两人互打着眼神。李芷纤细洁白的手掌贴着灵丸渍印,良久,才示意蔡长礼已收功站远了些,趁着光的腹鸣肠动,低语交谈无碍。</p>
王良燕微声道:“你解开我的法力,我不会妄动。若是有变,咱们也好应付。”</p>
“不放,就这么一起死吧。”李芷道:“我们以前,多好啊。你现在开始恨我了吧?为了那没事的猴子。”</p>
“罗侃他不是猴子。”王良燕有所底线坚持,然后道,“他愿意为我去死,方才就去了。”她眼泪又涌了出来。</p>
“我也愿意为你去死。”</p>
“我知道,我也一样愿为你死,但不同。庞流芳愿意为你去死,你却不能接受他,你明白我的意思吗?”</p>
“不要提庞流芳,”李芷有所话题坚持,道,“就说我俩,我俩能同生共死,也曾情同夫妇。那猴……那罗侃和你相识才多久啊,我哪里比不上他?”</p>
朝不保夕,生死难料。李芷有些看透了,对某些在意的却更在意了。她好久没有和王良燕互吐衷肠讲心底话了。唉,也没多久,罗侃和王良燕相识不过两月。她要好好聊聊,纤细玉掌仍仔细贴着灵丸渍印,感知外界。</p>
你不理解我,亲弟弟王良诚也不理解我,但我理解你们。罢了,生死操于他人手,法力受制于你李芷手,聊吧。王良燕把心扉打开了:</p>
生而为人,命不自由,身不自由,心还不能自由?有些欲望是恶的,要打压要抑制。但有些感觉不算坏,由它猛烈滋生,又怎么了?你别跟我犟,什么年龄不合适,我告诉你,还有更离谱的。</p>
说,光州有年老士子娶少女,士子之儿娶少女之母,他们关系乱破天:年老士子之儿是爹的岳丈……</p>
杜撰又怎么了?攻击抹黑光州又怎么了?丁慎前辈就不在意,罗侃自己也不在意,我也不在意。</p>
我贤淑温婉么?我不觉得。世人都希望我贤慧贞洁吧?</p>
我自幼怙恃皆失。我领着良诚寄于叔家,不操作家务,还不得被逐出家门?</p>
幸得遇着师父引入门中。我敬师父、爱同门,感激他们,多做点事情,算得了什么?</p>
你要我贤慧,良诚要我贤慧,想过我要甚么不?</p>
我要那种自由自在。我不要因为感激,就得不停地任劳任怨。当然,我因为感激,我心甘情愿为他们做点事。</p>
我不要因为别人期望,就得不停地克制守礼。当然,我也觉得遵制守礼挺好。</p>
但我不碍着他人时,我要自由。</p>
我是变了。谁不会因为某些重要的事情而改变?你说过你自幼见爹爹对娘亲粗暴蛮横,发誓要对天下女子好,你随之也变了。</p>
请你相信,我绝不会对外人说,我只用来举例,你叫我说心里话,我就说这一次。对罗侃也不说。</p>
我和罗侃在一起,我很自由,很开心。他既不完全礼敬着我,也不对我指指点点。</p>
我跟他说,且走着看吧,能合就合,不能合就罢。</p>
他说不理解但支持,我要合,他就对我好。我要走,他不会缠着我。</p>
我没说你,我知道你对我好,我要说的是这就是自由,是平平淡淡,互不相欠。有时候别人对你期望大,也会让你感觉到欠他们了,良诚就希望我这好那好,我做不到的时候,我很愧疚。</p>
但我就不想要这种歉疚。他罗侃要走,我任由,他要留,我看心情。</p>
他给我买的胭脂、首饰,我都很喜欢。你又说我贤慧,我哪里贤慧了?我就是喜欢,有什么办法?就像你喜欢吃鱼头一样,你就是喜欢。</p>
那是当然,我会一直记得你喜欢吃鱼头的。</p>
天下好女子,好男子,何其多也,你何必独沽一味?我隐隐听说大管带就劝过庞流芳叫他不要固执坚持,应当成家蓄嗣,庞流芳不为所动。</p>
你看,他就很不错,他对你绝确是真心的。刘准也不错……他可能对丁兰倾心,但你也可以试试。</p>
二女反复低语,王良燕真诚地表达,希望李芷过上自己幸福的生活。李芷却心下冰凉一片,两人像梁汤国战,撕成了血淋淋的惨状,再也回不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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