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没教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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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底含着深浓的哀伤, 泫然欲泣，双眸泛红，就那样静静望着孟悦如。</p>

眼睛里有着期待的光芒。</p>

孟悦如张了张嘴, 怎么都说不出“你也是我女儿”这六个字。</p>

温苏苏刚回来那天，她还能说出口。</p>

可经过这段时间相处, 她早就把温苏苏是做仇人，视为应该打击的对象。</p>

此刻再让她说这种话，她张不开那个嘴。</p>

孟悦如沉默许久。</p>

温苏苏眼底的光芒逐渐黯淡。</p>

她轻声说：“我明白了。”</p>

温爷爷心疼地看向她：“苏苏……”</p>

温苏苏低头苦笑, “没事的。”</p>

“爷爷不要为了这个责怪妈妈，这不是她的错。人和人的缘分本就奇妙，我和妈妈天生没有母女缘，所以才会一出生就被人抱走。”,</p>

“这也不是她想看到的，不怪她……”</p>

话虽如此, 她却抑制不住眼底的泪光，低着头慢慢抽噎, 可怜又无辜。</p>

她仰起头, 用眼光潋滟的眸子看着孟悦如, 又看向温明澜，“可是妈妈，我到底哪里不如明澜, 为什么你对我如此厌恶？”</p>

孟悦如脸色一凉, 没有说话。</p>

哪里不如明澜？澜澜是她亲手带大的孩子, 静心教养，每个手指甲都按着她的审美长成。</p>

温苏苏凭什么和澜澜比？</p>

她不过是个，是个天生不详的怪物……</p>

孟悦如及时打住思路，垂眸说：“你也说了, 人和人的缘分，本就奇怪。”</p>

温苏苏点头：“这样啊……”</p>

她深深叹息一声，声音柔软，“我懂了。”</p>

客厅内寂静无声。后花园里的蝉鸣声传来去，聒噪得很。</p>

温苏苏拉住温爷爷的手臂：“爷爷，算了。既然没有缘分 ，就不用强求。我们不要为了这种事情生气。”</p>

她说着，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p>

温爷爷脸色猝然一黑，越发冷厉，眼神如利箭，射/向孟悦如。</p>

孟悦如抖了抖。</p>

当着温苏苏的面，温爷爷只问了一句：“这就是你想要的吗？”</p>

孟悦如嘴唇微颤。</p>

“你以后别为此后悔。”温爷爷说，“你回去吧，明天老老实实在家守着。我不想看到苏苏再被人欺负。”</p>

他眼神冷厉：“日后若再生出这样的事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p>

他说完，直接命令管家赶人。</p>

“把夫人送出去！”</p>

孟悦如不走，扬声反问：“我不喜欢她，她为何不反省自己的错，凭什么全将过错推到我头上？”</p>

“难道她处处顶撞我，就没有错吗？”</p>

“就凭她才十五岁！”温爷爷拿拐杖敲了敲地板，脸色越发难看，“十五岁的孩子，就算犯了法也是家长负责！”</p>

“你作为她妈妈，却把责任推给未成年的女儿，你……你们孟家养的好女儿！”</p>

他想骂孟悦如不要脸。</p>

可是作为公爹，儿子又不在跟前，拿这种话骂儿媳妇，不太合适。</p>

温爷爷憋的不舒坦，抬手怒道：“还不把人送出去！”</p>

门外天色已经漆黑。</p>

管家上前，请孟悦如和温明澜离开。</p>

孟悦如不想走。</p>

这样漆黑的深夜，她摸黑跑一趟接温苏苏，若是没有接到人，反而被赶出温家老宅。</p>

她丢不起这样的人。</p>

孟悦如想说什么。</p>

可温苏苏却低了头，声音轻飘飘的，“妈妈，夜深了，您回去吧。”</p>

孟悦如望着夜色，悚然一惊。</p>

是，夜深了。</p>

温江诚不在家，若她一个人赖在老宅不走，像什么样子？</p>

孟悦如不得已，只能离开。</p>

深夜，温苏苏躺在床上，安稳地她睡了一觉。</p>

被温爷爷敲打过，孟悦如很是消停了几天，每天老老实实的，只当温苏苏不存在，却也没有再为难她。</p>

这几天，温苏苏活的很舒心。</p>

直到周五这天，温苏苏和温明澜月考。</p>

这是她们升上高中之后，第一次正式月考。</p>

以前考过的两次，一次开学摸底，一次月中检测，温明澜都稳居百名内。</p>

但这次月考比较正式，意义格外不同。</p>

清晨，餐桌上。</p>

孟悦如往温明澜的书包上挂了个护身符，笑说：“这个你拿着，保佑我们宝贝超常发挥。”</p>

她的慈母心此刻被发挥的淋漓尽致：“以前你哥哥上学时，每天都带着我为他求的护身符，现在给你一个。”</p>

温明澜乖巧不已，“谢谢妈妈。”</p>

她抬眸看温苏苏一眼。</p>

温苏苏波澜不惊，慢慢喝着粥，眉眼丝毫未动，好似全然不在乎。</p>

温明澜心下哂笑。</p>

装的倒挺像。</p>

她摸着护身符，弯唇一笑，抱住孟悦如的手臂，轻声问：“妈妈，有苏苏的吗？”</p>

孟悦如脸色一冷。</p>

她没有去看温苏苏，只对温明澜说：“澜澜你哪都好，就是太心善。人家拿你当仇人看，你倒是处处惦记着她！”</p>

“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p>

温明澜低着头，软声说：“苏苏她是妹妹……”</p>

一旁，温苏苏噗嗤一笑。</p>

她抬眼瞅着孟悦如，忍不住嘲笑：“你可真是瞎的厉害。”</p>

“就这低级小绿茶，还特么心善？我快不认识心善这俩字儿了！”</p>

“苏苏……”温明澜咬着下唇.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这样侮辱人啊。我们是姐妹，就不能和平共处吗？”</p>

温苏苏面无表情地翻了个白眼。</p>

“可以。”她淡淡开口，“等我十八岁能独立提起诉讼的时候，把你亲爹亲妈送进监狱，我会跟你和解的。”</p>

“毕竟……”她轻轻一笑，十足嘲讽，“你也是这件事情的受害者。”</p>

“受害者”三个字，她加重了语气。嘲讽的意味儿，越发浓厚 。</p>

温明澜脸色瞬间苍白。</p>

她磕磕绊绊说：“你、你怎么能这样？”</p>

温苏苏也感到好奇，“我为什么不能这样？”</p>

“他们再不好，也把你养到这么大……”</p>

“所以呢！”</p>

“养育之恩，百世难还……你恨他们，以后不来往就好，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把人送进监狱？”</p>

温明澜心慌的厉害。</p>

她也不晓得自己在慌什么，却只觉得心脏都被攥紧了，一抽一抽的紧张。</p>

温苏苏嗤笑一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