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黑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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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苏苏看着孟悦如, 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转身时看到门缝里的温明澜，微微挑眉。</p>

温明澜吓了一跳, 连忙关上门, 躲进屋子里, 好像温苏苏会要了她的命。</p>

那幅惊弓之鸟的模样, 叫人觉得格外好笑。</p>

温苏苏眉目微动，轻叹一声。</p>

等孟悦如进局子，就该轮到温明澜离开温家了。</p>

她没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 却有叔伯大爷, 姑姑阿姨, 让他们扶养温明澜，多个拖油瓶也不枉费多年来，他们对温苏苏的打压。</p>

这是温苏苏，给他们的报答。</p>

月色寂静。</p>

温江诚回家时，看见沙发上沉默不语的孟悦如, 脚步骤然一顿。</p>

他看着她的背影, 缓步走过去, 问：“你……怎么没去休息？”</p>

孟悦如恍然回神，轻声对他说：“她回来了, 却不愿意理我。”</p>

温江诚不愿意相信这个！</p>

他深吸一口气, 说：“悦如, 你清醒一点, 世界上本就没有灵魂, 人死了就是死了！你现在是魔怔了！”</p>

谁知他劝告的话刚说出口，孟悦如突然暴怒，怒喝一声：“住口！”</p>

“温江诚, 你是不是心虚，不愿意瞧见她回来？你说这种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p>

“我告诉你，她就是回来了！她回来找你报仇！是你害死她的！”</p>

孟悦如厌恶地盯着他。</p>

“你怎么那么叫人恶心？为了自己，连亲生女儿都能不认！”</p>

温江诚呼吸一窒。</p>

他几乎是不过脑子的说了一句：“你不是吗？”</p>

孟悦如手指微颤。</p>

温江诚侧目，话说出口，就没有收回去的余地，他轻声说，“苏苏也是我们的女儿，难道不是你把她丢掉的吗？”</p>

“我是有错，我是罪魁祸首，但你又何尝不是呢？”</p>

孟悦如愤怒不已。</p>

“这怎么能一样？”</p>

温江诚疲惫地闭上眼，什么话都没应该说，拖着脚步上楼。</p>

温明深从他身后跟进来，见状叹口气，压低声音对温江诚说：“妈妈精神状态堪忧，我觉得我们带她去医院，只有医生能帮她。”</p>

“你去找她说个试试。”温江诚叹息，“她不肯去。”</p>

当年，孟悦如自杀。</p>

他就想送她去医院看病，但孟悦如举着刀子，说他是想害死她。</p>

她说，如果非要送她去医院，她就自杀。</p>

温江诚不敢逼她，只能由着她去。</p>

温明深没说话，深深叹息一声。</p>

孟悦如像是突然看到他，问：“明深？我不是让你去爷爷那边吗？你怎么在这里？”</p>

温明深垂眸。</p>

“妈妈，我回来有事。”</p>

孟悦如皱眉：“明天不许回来！”</p>

温明深乖巧答应：“好。”</p>

他心底，逐渐弥漫上一层又一层忧郁。</p>

孟悦如的精神状态，真的很差。</p>

她似乎已经看不到，她的儿子如今二十多岁，长得高头大马。再也不是许多年前，被她跳楼自杀吓坏的稚童。</p>

她这个样子，不去看医生，是不可能治好的。</p>

温明深叹息，抬头看着天花板，看二楼紧闭的房门。</p>

温苏苏。她是铁了心要妈妈的命。</p>

可是没有人能阻拦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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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格外漆黑，一阵阵寒风刮的呼呼作响。温家三楼忘了关阳台的窗，风吹着阳台上的绿植，窸窸窣窣的声音格外明显。</p>

孟悦如梦呓：“明浠……”</p>

她在做梦。</p>

梦中，年轻的女孩子有一张和温苏苏一模一样的脸，穿着温苏苏今天同款的衣服。</p>

她脸色冷冰冰的，和温苏苏格外相似。</p>

可是，孟悦如知道，这不是温苏苏。</p>

她脸色苍白，容颜精致，漆黑的瞳仁幽暗无光，半点没有温苏苏的健康活泼。她们长的一样，却又如此不同。</p>

孟悦如微微蹙眉，轻声问：“你是明浠吗？”</p>

少女微微眨眼，漆黑的瞳仁没有一丝光亮，恐怖至极。</p>

她的声音也很温苏苏很像，“我不是明浠，我是苏苏。”</p>

“你为什么要把我害成这样？妈妈？”</p>

孟悦如争辩：“不是我……”</p>

可是，没有人听她说话。</p>

那个女孩的身形逐渐变得透明，苍白精致的脸，消失在雾气中。</p>

孟悦如蓦然一惊，从梦中清醒过来。</p>

她大口大口喘息着，脑海里，不由得循环着温苏苏的话。</p>

“阴阳殊途，要想相见，只能在梦中。”</p>

明浠，是你吗？</p>

这就是你想说的话吗？连你也怨恨我对温苏苏做的事情吗？</p>

但我都是为了你啊！</p>

为什么，你想做温苏苏，也不想做我珍爱的明浠？</p>

孟悦如想于梦中再次见到她，想向她解释。</p>

却再也睡不着。</p>

想象中所有的话，都成了痴妄。</p>

孟悦如起身，打开窗户，看着窗外漆黑的的夜色，像是那个女孩的眼睛。星月撒下的光辉，却不能从她眼中看见。</p>

她心底格外难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