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象帝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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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经》先有言：“大道废，有仁义；智慧出，有大伪；六亲不和有孝慈；国家昏乱有忠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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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经》复有言：“绝圣弃智，民利百倍；绝仁弃义，民复孝慈；绝巧弃利，盗贼无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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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人真性一灵本来不昧，不过是为物形尘骸所累，方不见大道之理，沦为蝼蚁凡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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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隐世无名道经三十七篇中所言，道在空寂虚无自隐处，用之或不盈。渊兮，似万物之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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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能弃绝仁义、孝慈、智慧，乃至生死和自我的话，又岂有不能死前一闻大道仙音之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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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然间，越阳楼好像明白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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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部“象帝之先”的总领纲要，就在于开头那句【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之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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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说北道门那位当代第一人修行的[希象非空]，是在似空非空的真空中，研究无量大海（狄拉克之海）潮汐涨落的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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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同为北道门“七大秘传道果”之一，楼观道“象帝之先”，就是从空无之中，以一次又一次毁灭的毁灭，来杀死“外相”和“形骸”，最终接近本是空寂虚无的大道，掌握世间永恒不灭的物性本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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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凑齐命丛后，再依照方法死过几次之后，才能知道该如何完成第一境后半的修行，正式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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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岂非就是给自已量身定做的修行之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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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在冷静下来之后，越阳楼却是又想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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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异闻司那两个人的说法，作为囚龙观主的白渡了，当年理应是第二境人祸，可根据楼观道这部[象帝之先]堪称是见鬼了的修行之法来看，搞不好越是接近死亡，才越是接近他们所求的大道，实力也就越强大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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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这个细思恐极的想法思考下去的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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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阳楼原先的许多的猜测，恐怕都是要推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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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说当年的白渡了，本来就处于即将晋升第三境入劫的边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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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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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年从长安城，不远辛劳来到无功县降伏为祸数县的漆水孽龙，因此而“重伤”，修建了囚龙观，在本地进行修养、收徒、扎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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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也是他这么故意设计的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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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从漆水囚龙观的建筑年代上来看，这一脉的历史也绝不止是白渡了创立的短短十七年间，而是在更在的时候，这座尚且还原名为“太岁观”的古老道观，便已经存在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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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这里才是他这一脉的根本祖地也说不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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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具体想到了什么……总而言之，当重新回到眼前的事物后，越阳楼是在心中给白渡了的危险性再度上调了一个等级，假如非必要的话，尽量都不要正面和对方发生武力冲突送死，而是认为从像‘祭龙之仪’这样的侧面入手，破坏他的计划，才只有找到几分微渺生机的可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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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渡了的谋划，就像是这条漆水河，从十七年前流淌至今，不曾有半分停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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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身其中，如处渊面暗流，几无喘息之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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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撕碎编织好的精密蛛网不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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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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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能永远阻断滔滔不绝的水流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