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治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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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成已是极好的数字，按照之前的发病统计，怕是一成都没有。”张道全忧心忡忡道：“这还要仰仗谈神医妙手回春，稳住了众人的病情。”</p>

“不过是治标之法。”谈云已经彻夜诊治了两日，头痛欲裂。她疲惫地揉揉眉心：“应还有不少漏网之鱼。这疫病发得快，必须尽数收拢到一处治疗，不然再传播下去，怕是江州城就没有活人了。”</p>

程怀瑾心中戚戚，正要说什么，程彪在一旁探头探脑地诱他出去说话。</p>

张道全见此景只觉有些滑稽：“程彪大人这是在做什么，若有要事，何不一同商议。”</p>

程彪只好硬着头皮进来：“各位大人，肃王府和平南侯府还是不愿交人，下官我是好说歹说，对方还是不愿，不知道咱们能不能——”</p>

谈云皱起了眉头，程怀瑾连忙怒斥道：“糊涂！你是不是又收人家银子了，我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p>

“叔父——”看着程怀瑾陡然变色的面容，程彪连忙改口道：“程大人，下官没有！他们死活不让下官带病患过来，还出动了府兵，下官、下官就把银子还回去了！”</p>

“谈大人您看——”程怀瑾脸上堆起了笑：“王侯家不似寻常人家，咱们也是尽力了。到时候事后追究起来，定然也不会怪到我们身上。”</p>

程怀瑾这分明是在搅浆糊了。</p>

谈云知道不会如此容易，但还是有些生气。此番疫病本就极易传染，若要这些王侯贵胄乱搅一通，这样一传十，十传百下去，岂不是要前功尽弃！</p>

“可是我听说，太医看了许久都未曾看好，现在他们也不过是被珍贵的药材掉着命罢了。”</p>

不同于谈云的怒意，张道全却笑道：“既不愿交人，看来是想死前来个团圆，这便罢了。只是我们身为父母官，怎可看王侯贵胄在我们的辖地白白丧命，定然是要派医派药全力救治的。可如今药材医官都如此昂贵，让王侯府出个万两白银赈灾，也不算太过分。”</p>

谈云一怔。</p>

虽然已来了这方世界十余年，她却还是会经常因无法习惯此处的规则而不适。她沉吟了一番，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坚持：“那就依张大人的。”</p>

张道全没想到谈云竟然如此好说话，微微愣神，道：“一别多年，谈大人也是变了许多。”</p>

谈云无奈地笑笑，看着寺庙里到处正在搭建的窝棚，怅然道：“每日的病患都在增长。采购药材，采买食物，搭建窝棚，雇佣医工......寺内处处都要银子，单单靠府衙那点残留的税银又哪里够？我虽潜心医术，却也不是迂腐之人。”</p>

程怀瑾试探道：“既缺银子，不知是否可令那些豪绅的奴仆前来服侍？若全了那些豪绅的心意，银子会更好筹些。”</p>

程怀瑾心中自有自己的小算盘。</p>

谈云不过是个女子，此番若是治不好瘟疫，他可把全部罪过都推到谈云这个医官的身上。但若是治理好瘟疫，最大的功劳还是落到他头上。只是此番怕是得罪了不少豪绅，谈云确实可以拍拍屁股走人，继续做她的女神医，但等来年收起税来，程怀瑾怕是要废上好一番功夫了。</p>

谈云又何尝不知程怀瑾的心思，只是想起那些哀嚎着却又想活下去的平民百姓们，她的心就似油煎一般，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花在看诊和钻研方子上，又哪里有时间去想官场的弯弯绕绕。</p>

“此事容后再议。”谈云冰冷道：“白马寺还是要以承载病患为主，住不下那么多仆从。”</p>

程怀瑾不甘道：“可，观音殿那位，不也——”</p>

正说着，屋外传来了小厮慌忙的通报声：“各位大人，不好了，观音殿那位爷又闹起来了！吵着要谈神医您亲自去，才肯喝药！”</p>

谈云的头更痛了。</p>

这坑爹的熊孩子！坑爹的封建王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