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清醒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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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样啊，那也不要逛到太晚，万一出意外了就不好了。我和你爸还没吃呢，他今天和工地的人去钓鱼，钓了好多呢，今晚就准备弄鱼吃。”他母亲高兴道，“他现在正在厨房里忙呢，先等会儿，我去把手机给他。”</p>

电话另一头传来走动的声响，他父亲接过了手机，“忙着呢，打电话干吗？”</p>

“哎，你这人，都不关心儿子在外面的情况吗？”</p>

“他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照顾不好自己吗？而且才过多久就急着打电话了？把我锅里的鱼弄糊了咋办？”</p>

“行行行，下次儿子来电话你别听，你就弄你的鱼吧。”他母亲又把手机夺了回去，“真是，你爸就没让人省心的。”</p>

孙傀在电话这头听着他父母斗嘴的声音，在一棵行道树旁停下了。</p>

“妈，我在这边过得很好，你们在家也要照顾好自己。”孙傀道。</p>

“哎，那是自然，妈就是担心你。”</p>

“我没事的，这里的房东昨晚还送了我一块蛋糕呢。”</p>

“是吗？那也要多个心眼，万一那蛋糕里混有奇怪的东西呢。”</p>

“嗯，会的。”孙傀道。</p>

“行了，快来吃饭了。”电话那头又传来他父亲的声音。</p>

“知道了。”他母亲回了一句，又对他道，“我们先吃饭了，下次再打过来。”</p>

“好，拜拜。”</p>

“拜拜。”</p>

电话被挂断，孙傀看了眼时间，又逛去了不远处的菜市场。菜市场九点关门，现在赶过去还来得及。在外面吃果然还是太贵了，还是自己买菜来得划算。正好租的那间房里有一个冰箱，可以多买点备着。</p>

买了菜又买了肉，还准备了些调味品，孙傀几乎是满载而归。但当他站在一楼楼梯前往上看时，他顿时就后悔了。</p>

“你咋买那么多东西？”正当他犹豫要怎么上楼时，白天见到的保洁大爷又出现了。</p>

“我来帮你提上去吧。”保洁大爷道。</p>

“这……不好吧？”孙傀看了下保洁大爷的身板，迟疑道。</p>

“有什么不好？帮完这次就满三次了。”保洁大爷道。</p>

“什么三次？”孙傀问道。</p>

“白天提点了你，还帮你打扫了门前的卫生，现在再帮你把东西提上去，就满三次了。”保洁大爷把手伸过来道。</p>

孙傀不太理解他说的话，但既然有人帮自己，他也不好拒绝。提着在菜市场买的东西，两人从一楼上到了六楼，保洁大爷将东西放到了他门口，擦了擦额角的汗，对他道了声谢就离开了。</p>

孙傀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消失在了六楼，按理说该道谢的应该是他才对。</p>

拿钥匙准备开门的当口，李枫走了过来，“学长，我来找你了。”</p>

孙傀将门打开，看向了身后，“你没上晚自习？”</p>

绵岩大学的晚自习要到九点十五才上完，但他接个电话买个菜的功夫，应该不至于就过了两小时多。</p>

李枫冲他笑了笑，帮他提上放在门口的东西道，“晚自习太无聊了，我就向辅导员请假了，说我身体不舒服。”</p>

孙傀抽回钥匙，和李枫一起进了门，“是吗？那昨晚没讲完的内容是什么？”</p>

李枫将东西放到了茶几上，坐进客厅沙发，“这个不急，我想先和学长聊聊这间屋子的情况。学长可能不知道，这间屋子里有不干净的存在，我昨晚就注意到了。”</p>

孙傀进到厨房，将买的菜和肉都塞进了冰箱，又回到厨房拿起了放在茶几上的调味品，“原来不是看到了就要解决的吗？”</p>

李枫摇了摇头，“鬼分恶灵和善灵，而有些灵只是被困在了原地。我们一般要解决的都是恶灵，至于其他的灵，都有专门的人去处理，比如这个圈子里的赶尸人之类的。而学长房间里的灵，是三个灵混在一起的集合体，既不算恶灵也不算善灵，所以昨天我没有选择动手。”</p>

“那为什么今天想动手了？”孙傀将调味品放到了灶台旁，从厨房出来道。</p>

“我这不是去网站上搜了下吗？不过，学长的反应没我想得大啊，难道你早知道这里死过人了？”李枫问道。</p>

孙傀倒了杯水给她，“今天中午回来的时候，遇到的保洁大爷告诉我的。”</p>

“保洁大爷？”李枫疑惑地歪头，她拿出手机，点开了和一个人的聊天记录，“可我托人查过这里，这栋楼的物业今年并没有招男性保洁人员啊。”</p>

孙傀一脸疑惑地看向她，“可他还帮我提东西上来了。”如果是假装成保洁人员的坏人，那为什么还要帮他？</p>

李枫问道，“对方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p>

孙傀于是把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告诉了李枫。</p>

“什么嘛，学长你居然遇到了黄大仙。”李枫有些兴奋。</p>

“黄大仙？”</p>

“对啊，学长应该知道关于黄大仙讨封的传说吧？但它们只会找普通人讨封。拥有人身后，有些黄大仙会选择继续在人间做善事，看来它应该是被学长你的体质吸引过来的。”</p>

孙傀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这么说来，我以前为了看黄大仙讨封，还让我父母带我去找，结果他们把我带去了动物园。”</p>

“哈哈……”李枫被他的经历逗笑，“那只黄大仙选择了学长做善事，以后学长说不定还能遇上它呢。不过因为人身是可以变的，所以学长应该不会第一眼认出来。”</p>

“我很期待。”孙傀喝了口杯子里的水，转移了话题，“你打算先解决这间房里的……灵？还是先来说账号的事？”</p>

李枫也润了润嗓子，道，“我其实有个想法，反正学长今晚也要验证一个民俗禁忌，不如就让学长来试着处理那个灵好了。但这样可能会有一些危险，所以我想问问学长的看法。是由我来解决？还是学长你尝试来解决？不过学长也不用担心那个灵会伤害到你，学长的背后灵足够强大，不会让学长有生命危险的。”</p>

孙傀放下杯子，看向杯子里的水，问道，“如果交给我来处理，我的实力是不是会提升得更快？”</p>

李枫顿了顿，随即又点了点头。</p>

“那先来讲账号吧。”</p>

“好。”李枫表示赞同，她往后靠去，组织了一下语言道，“首先是一些注意事项。如果学长遇到了圈子里的其他人，千万不要轻易透露自己的账号昵称。还有，账号下面的圆点，是以白、赤、橙、绿、蓝、紫、黑的顺序来排的，我目前正处于赤级。啊，对了，这个也是不能轻易告诉别人的，不过对方是学长的话，知道了也没问题。”</p>

“等学长进入下个阶段后，还有一些地方要讲一下，那些就等之后再说吧。”</p>

……</p>

城市夜灯下，一只黄皮耗子顺着管道爬上了天台。它往远处瞅了两眼，随后身体一阵扭曲，散作了一地铜钱。</p>

一旁穿粉色寿衣的纸人翩然落地，将那些铜钱都悉数捡起，并收进了寿衣的衣袖里。</p>

“雨堂大人，孙傀不是交给李枫管了吗？为什么还要暗中提点他啊？”穿蓝色寿衣的纸人站在天台边缘问道。</p>

谢雨堂从阴影里走出，看了眼脚下，随后又看向远处道，“毕竟组织交给了在下这个任务，在下的因果就已经和孙傀的因果有所交叉了，帮他也是在帮在下自己。”</p>

蓝色寿衣的纸人又问道，“那为什么要用黄大仙的方式？直接告诉他不就行了？”</p>

谢雨堂仰起脑袋，那张黄符隐藏了他的情绪，“如果直接告诉他，就会被李枫察觉到，在下可并不想沾染她的因果。”</p>

穿蓝色寿衣的纸人不再发问，跟随它的主人消失在了原地。而那个穿粉色寿衣的纸人却没有立马消失，而是留了一张字条在天台上。</p>

等到那个粉色寿衣的纸人也离开后，月光渐渐暴露出字条上的内容：「别看了，刚才的对话就是故意说给你们这些偷听的存在听的！」</p>

“嘭！”</p>

字条化作铜钱顺着管道往不同的方向滚去，最后却都回到了同一个地方，被收进了纸人的衣袖里。</p>

今夜还长，还有不少乐趣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