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写这种东西对我而言太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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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颂吧，只因吾等必将让此世回归真实之天……”</p>

一个男人，个子不高，约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p>

密封的空间昏暗无光，只有八盏油灯散发着倔强的光亮，隐隐约约照耀出了某些超出常人承受的东西。</p>

而他只是对着面前，像是不知怎么描述的东西叠在一起的一堆肉山，缓缓的伸出了手。</p>

皮肉筋骨就像是橡皮泥，他的手轻松地从中没了进去，手指更是灵巧地穿梭在血肉之中，挑拨血管，避开骨骼。</p>

他用着歌剧一般的腔调，脚下像踏着舞步，嘴里念念有词，用灵魂的手拨弄着声带，温柔的探进温热的胸腔……</p>

并一把捏住了心脏：</p>

“哀叹吧，吾等仍遥望着虚假的堕落至高之天……”</p>

“啊……”</p>

手像是蝴蝶一般的飞舞，由黑色气息组成的丝针穿皮刺肉，穿梭骨肉之间。他又像指挥着一支乐队演奏，用手下的指挥棒在血肉中尽情的挥洒自己的感情。</p>

“呜……”</p>

捏住心脏，拨开肠子，轻轻的敲打着一节节脊髓，弃去了所有的多余之物，并在这个过程中将其塑造成了更加完美的形态。</p>

是的，更加完美！</p>

男人轻轻的指挥着肌肉纤维、血管等，编织成了更加合理且完美的形态，引导着重新攀附在更加具有美感的骨骼之上，细腻的简直像是在一粒米上雕花。</p>

“但回归之时在即！为祂们献上八重的礼赞！”</p>

他表情越发的狂热，口中一边呢喃，手轻轻抚过，鲜血乖巧的逆流回了肉体中，剖切的伤口像是逆合的花瓣一般合拢，粘皮带水。</p>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

“啊啊啊……啊呜呜嗷……”</p>

重新编织，并放大了不知多少倍的感官被激活后，他塑造而成的更加完美的造物发出了悦耳的声音，凄惨的叫声，却又富有节奏，一切都像计划好的那样。</p>

美妙的简直像是在歌唱，是的，这就是歌唱，由他亲手所写的乐谱！</p>

一边享受着堪称达到生物极限的哀嚎，灵魂都逼近崩溃的呻吟，男人再一次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p>

看啊，多么值得赞颂！原本扭曲丑陋的事物，在他的塑造之下重新蜕去了不洁，蜕变成了更应该值得存在的形态，每一个曾经相逆的存在，此刻完美的包容着彼此。</p>

男人对于每次创作后的欣赏环节，都抱有万分的期待，还有什么比让丑陋的事物，在自己手中中蜕化为华美的姿态更得意的事？</p>

“我是个艺术家。”</p>

男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显得相当真诚，不是伪装，是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p>

他再一次不厌其烦的，对着又一件诞生自他手下的艺术品继续说着，这样的场景已经上演了他都不记得的次数：</p>

“你知道吗？我欣赏过很多的所谓的艺术品，名画，雕塑，建筑……”</p>

男人一边说着，随手将魔力灌注入了旁边像是在呼吸一样的古怪仪器，血管一般的能量脉络汇聚在中心处，缓慢的流经并激活那些闻所未闻的奇异符文。</p>

古怪的仪器伸出了密密麻麻的针筒，连接着条条软管，齿轮深处，甚至还露出了正在转动的眼球，扎入了那一摊东西里。</p>

“到后来我觉得，那些东西实在是太过肤浅了！人类诞生并认知到‘自己’这个概念花了多久呢？”</p>

他操纵着一架巨大的，像是管风琴一样的巨大仪器，下方的各类按钮又被整合成了黑白的钢琴键。</p>

他十指弹奏着钢琴，操纵着机器，将其中汇聚着各种各样的液体，不明试剂，乃至是奇异的血液泵送出去。</p>

“呜呜呜……嗷嗷嗷嗷！！！”</p>

地上那一滩曾经应该能被称之为人类的东西，在奇异的力量和不明的试剂的作用下，原本裂开的皮肉古怪又协调的缝合起来，他口中逐渐呜咽出了完全属于异类的声音。</p>

身体也古怪的膨胀起来，它身体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诸多包括人类在内的明显特征在身上体现出来。</p>

地上八角的古怪图案如同呼吸一般的微微泛起荧光，起伏不定。</p>

看到这一结果，男人又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用着高昂的声调继续说：“认识到这一步，又有意的去追寻艺术，这点花了多少时间？或者说，属于人类的成果的时间尺度有多长？”</p>

“几百年？上千年？或者是更多？错了，都错了，我们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对本身已经诞生了的至高艺术的拙劣模仿！”</p>

仍然继续操纵着那台古怪的机器，齿轮嵌合，活塞泵动之间依稀可见里面暗红的血肉，配合着地上烙印着的巨大仪式祭坛，继续升华着相貌已经十分扭曲的孽物。</p>

己然不属于魔法范围的力量，悄无声息的充斥了周围暗黑的空间，以具有强烈指向性的仪式为引，将它继续往着人类认知极限的方面扭曲。</p>

“答案是什么？显而易见的！是生命啊！”</p>

“是的！没错！哪怕以万年为单位，整个世界要塑造出生命这种最伟大的奇迹，最伟大的艺术品又花了多少个万年？”</p>

“区区人类的认知范畴在其中的占比太小了！人类口中的艺术不过是生命的一点点延伸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