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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出杂物间,外面便是灰烟蒙蒙的一片。</p>

模糊间,每户人家门外挂着的衣服,乍一看去,似是有一排骨瘦如柴的人,等候在门外。</p>

若是晚上出来,眼神不好的,看错了也不一定。</p>

平川村的环境,让人莫名觉得凉飕飕,真是醒神的很呐。</p>

“娘……我要娘……”</p>

有小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地传来。</p>

苏小满和徐靖北对视一眼,便默契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到了一农户门前。</p>

矮篱笆搭建的门口,也同样插着根青竹杆,上头挂着件女人的旧衣服,地上有一双鞋,脚尖处好几个补丁。</p>

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只是半敞着门的堂屋内,好像没有人。</p>

只有一张破席子铺盖在地上,透过稀稀拉拉的竹签,能看到席子下面的乱糟糟的头发。</p>

“打扰了。”徐靖北进了院子,敲了敲那扇半敞着的门。</p>

声音惊动了屋内的人,里间便传出些声响,似乎还有小娃娃地呓语。</p>

不多时,便有一个灰布短打的汉子,出现在堂屋内,手上还抱着个穿青布衣的娃娃。</p>

那汉子一看屋外有人,穿的衣袍笔挺,猜测是这两日过来查案子的仙师,随意用粗糙的袖子抹了下眼角,抱着手里不停抽泣的娃娃,便迎出了门。</p>

“见过两位仙师……”汉子抱着娃娃不方便拱手,便欠了欠身。</p>

“这位小哥打扰了,我们二人是仙门弟子,过来是想向你查探些问题,不知方便与否?”徐靖北谦和道。</p>

那汉子似是又想到了什么,眼眶有泛起了红,哽咽道:“…方便……方便!”</p>

随即又用袖子粗鲁的擦过眼睛,转过些身子,但又顿了顿,想到屋里不方便,脸上带了些歉意。</p>

“两位仙师,有什么便问吧,屋内不便……便不请二位进去了。”</p>

汉子低着头,拍了拍肩上还在抽泣的小娃娃。</p>

趁着徐靖北与汉子说话的间隙,苏小满便打量起这小院。</p>

院内收拾的还算整洁,有两小块菜地,种着些大蒜青菜之类的。</p>

那青菜旁的泥里,似是还混了些药渣,丢弃的时间久了,又黑乎乎的,只能看出有甘草和黄芪。</p>

堂屋旁有间小屋,大概是厨房,门掩着,看不清里面的情形。</p>

又听那汉子说起死者生前的事……</p>

“小梅生了娃儿之后,身体便一直不大好,总是头晕浑身没力,便很少下田干活。上个月身体好了很多,还与我说,等春种时要一起下田,哪晓得……”</p>

说到这,那汉子抿紧了唇,又用袖子抹了把眼睛,才红着鼻头,哑着嗓子又继续。</p>

“哪晓得,我那天去集市上换了些山货,回家晚了些,刚到门口就听娃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进了里屋才发现……地上全是血,小梅躺在地上,身上……脸上都是血,娃娃身上也都是血……”</p>

那汉子已经说不下去了,将脸埋在娃娃的身侧,开始低声啜泣。</p>

那娃娃似是被他爹的悲伤带动了,也开始哇哇大声哭起来……</p>

一时间,苏小满感觉自己上门看尸体的行为,太戳人家心窝子了,都有些心生退意了。</p>

反观徐靖北,脸上没什么表情,垂着眼,泰然自若地等着。</p>

毕竟还有外人在,那汉子哭了没几下,便止住了。</p>

“仙师可还有什么要问的?”</p>

“我们可否进屋查看夫人的遗体?”徐靖北平静问。</p>

那汉子一愣,这才抬起眼,正眼瞧过徐靖北,通红的眼睛里很是诧异。</p>

但观眼前之人生的刚毅,眼神又犹如磐石般坚定,不容他拒绝。</p>

随即汉子垂下了眼,无声点了点头。</p>

虽是有些冒犯,但若是官府来查案,杵作也是要验尸的。</p>

汉子指了指半敞着门的那间屋子,“小梅就在堂屋,两位仙师自便吧,我就在外面陪着娃儿。”</p>

“冒犯了!”徐靖北对着那汉子拱手。</p>

苏小满也有样学样。</p>

两人便径自进了堂屋,留那汉子和娃娃在院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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