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沙漠尽头的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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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p>

广袤无垠的大漠，悠远而静谧，当明月高悬，黑暗的沙土地里显得格外阴森，千里而至的独行人不禁头脚冰凉。</p>

手电的微光照亮了皱黄的宣纸，那是一幅古老而不可思议的画，至少它的原主人是这般评价的，可是拿手电的人却什么也看不见。</p>

十六天了，秦断独自跋涉，孤寂的独行，他坐在枯石上，脱掉破了洞的山地鞋，喝着水，看着皎洁的明月，身心俱疲。</p>

古老的宣纸上分明什么都没有，可是爷爷的挚友却说这是一幅神奇的古画。秦断每一夜都在研究，却什么发现都没有，只是听从那人的指示，向着大漠深处不断前行。</p>

“活不过五十岁……”</p>

科学无法解释，就像是一种诅咒，从古代传承至今。</p>

数月前，他的父亲去世了，在五十岁的最后一天。家里没有别的亲人，从记事时起就只见过父亲。</p>

毕业一年，还未能尽孝道就失去了父亲，对秦断而言，这无疑是最大的打击。没多久，相恋多年的女友也提出了分手。</p>

父亲临终前告诉他，秦家的历代先辈都活不过五十岁，会气血衰竭而死，这是血脉相承的绝症，无一人例外。即便是最先进的医术也没有查出病因，唯有他的爷爷在五十岁那一年离家远行，从此音讯全无。</p>

“父亲曾怀疑，爷爷尚在人间……”</p>

他找到了爷爷的记事本。</p>

秦断摸出那本五十年前的旧式记事本，红色的文献封皮，上面印着“延安”二字，翻开第一页，印着革命圣地延安。</p>

在记事本的第一页，有黑色的钢笔字，写着一个人的名字和住址。</p>

刘爷爷，秦断认得这人，他曾经出席父亲的丧礼。那场丧礼，秦断只邀请了父亲的同事和好友，而这老头是不请自来的。这老头穿得很穷酸，却有一队保镖跟着。</p>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就像是某位大人物的父亲，虽有孝子，但清廉依旧。</p>

秦断无法忘记刘姓老者的眼神，就像是能看穿他的心思，那根本不像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头。虽然须发皆白，但在寒冬腊月竟然踏着拖鞋出门，还在丧礼上抠脚丫子，像是不知寒冷。</p>

秦断曾很嫌弃的和他握了手，震惊于他滚烫的手心，这老者的肉身就像是时刻被火烤着。</p>

那是秦断和刘老头第一次见面，后来秦断整理父亲遗物时找到了爷爷的记事本，主动去见了刘老头。</p>

他第一次到刘老头家时，震惊到说不出话来，那是一座豪宅，坐落在首都无价的地段，有穿着便装的军人巡逻守备着，而刘老头竟然在花园里修剪腊梅。</p>

那些军人称呼刘老头为“首长”，秦断认为自己不算孤陋寡闻，可他从未听说过军方有这样一位首长。</p>

刘老头什么都没问，秦断也没什么都没说，可他似乎知道秦断的来意，让管家取来了这幅“古画”。那幅古画被刘老头收藏在三重玉盒中，秦断还是头一次见到人用三重盒子来装一张朴实无华的宣纸。</p>

如果不是爷爷的记事本中提到过这张宣纸，秦断根本不会收下。</p>

大漠中的夜里很冷，秦断支起帐篷睡下了，梦里他又梦见了那刘姓老头。刘老头在梦里对他千叮咛万嘱咐，无论如何不能丢掉古画。</p>

站在山头眺望，戈壁绵延千里，秦断背起行囊，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独行，他一路西行，在寂静的大漠中留下一串绵延到天边的脚印。</p>

“这是爷爷走过的路……”</p>

又过了三天，秦断的水喝完了，他丢掉水壶，有些绝望的瘫坐在沙丘上。秦断准备了那么多水，还是不够，如今已口干舌燥了。</p>

刘老头口中的“福地”竟然这么远！</p>

“这老头不是故意坑我的吧？”秦断从背包里翻出一个古朴的药瓶，拔开瓶塞，里面是黑色的液体，传出淡淡的药香，不知是何物。</p>

临行前，刘老头的管家送来了这个药瓶，说是在断水时饮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