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恩怨情仇藏于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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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竟然认得刀派的印记，看来我没认错人。不过你也不难寻，毕竟带着这样的负累，谁也无法走得快。况且从右江州到南戎州只能走水路。你门外那匹瘦削的骏马更是引人注目。</p>

“说说吧，你改名换姓躲到这里，究竟为何目的？”</p>

刀客猛然拍案而起，吓得两个道童一阵颤栗。</p>

葛道士此刻却异常镇定，只是额头细密的汗珠泄露了他内心的紧张。</p>

“贫道葛行间，名字不变，身份不改。阁下要么是认错了人，要么就是在戏谑贫道。”</p>

刀客闻言哈哈大笑，笑声狂放无拘，令全场鸦雀无声。他向两个道童微微挥手，然后指向另一边的店主。</p>

“只谈不唱，总觉得少了点味道。弹琴的少年，来一首《归去来辞》，我就喜欢这曲调。背竹简的少年，也为爷们写首诗品尝一下。</p>

“店主你也别闲着，这潼淄城里有两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你说说他们的事迹，也算是助助酒兴，不愧对穆家的声誉！”</p>

听到穆家的名字，葛行间的目光瞬间黯淡，先前的畏惧也消减了几分。</p>

墨林二人害怕刀客责怪，顾不上询问葛行间，一个开始弹琴，一个开始作诗。</p>

刀客见状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店主。</p>

店主恍惚了一下，随即振作精神，堆起笑容开始讲述：“这位客官，瞧您这气派，一听就知道是打听杨十三爷的事。在这潼淄城，只要是花宵道的地盘，见到人就得给杨十三爷几分面子啊！</p>

“几年前，长临镖局世道大乱，是十三爷平息了瀛洲海客的侵扰。那一箭从西而来，把瀛人穿了个透，箭尖穿过七层护心肉，箭尾的‘杨’字连着七颗心脏，像戏法一样串在一起！”</p>

店主越说越兴奋，仿佛是个说书人，拉过凳子，竭力取悦眼前的刀客。</p>

"还有太掖亭那位穆临侯，手中权柄如剑，刺破了十八重官署，上至九门督府，下及三百州郡，剑舞之处，犹如红梅绽放，剑鞘微启，光芒照亮千里疆域。</p>

‘正是：乌纱陨落潼淄起，红顶剑客逢北雨，堪称世间风流的旷世人物！’"</p>

他一口气说完，刀客听后心生赞赏，然而墨林的嘴角却微微翘起。</p>

刀客瞥了他一眼："小道士，有何不解吗？"</p>

墨林略带畏惧，但仍开口道："他的话语中藏诗，只是韵律对仗不够巧妙，算不上佳作。听后心中颇感压抑，颇不舒服。"</p>

刀客闻言大笑，笑声过后，他指向葛行间，声音低沉如雷鸣。</p>

"这小道士的性格爷欣赏，比你这师父坦诚多了。不论是杨十三爷还是穆临侯，都是西梁穆府的宾客。你师父倒是执着如一，对他们下手如同削瓜切菜，统统废去，丢进长江喂了鱼腹！"</p>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p>

紧接着，气氛骤冷，食客纷纷四散逃离，瞬间酒楼仿佛即将打烊！</p>

门外冷风扫过，仿佛预示着雨夜即将降临。</p>

酒楼的门半开半阖，吱吱呀呀作响，犹如鬼魅低泣，吹散了屋内的酒香，带走了淡淡的腥味。只是不知这气味是从那毛茸茸的衣襟中溢出，还是从那破旧的青色道袍中弥漫而来！</p>

店主从未料到杨十三爷和穆临侯会遭遇此劫，也未想过自家生意会牵扯其中。如今见双方已摊牌，自是只求自保！</p>

来不及掩门，也来不及结算酒钱，就这样仓皇逃走，连刚点燃的烛火也被腰斩，熄灭在黑暗中。</p>

最终，潼淄城第二十五巷第三家酒楼只剩空荡荡的楼阁。门外，原本温暖的夕阳沉默下去，黑夜笼罩大地，屋里的人影逐渐消失在黑暗中。</p>

葛道士也起身，与刀客遥遥相望。</p>

片刻后，墨林和墨旋依旧在吟诗抚琴。一个闭目奏琴，一个随手挥毫，仿佛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毫无惊异之色。</p>

然而，这个突如其来的夜晚，确实太过黑暗。</p>

"如果我没猜错，阁下应是刀门掌门李岸然吧。"</p>

葛道士像是自言自语。他的脸庞在黑夜中隐没，如古琴般黯淡无光，如老马般深沉。</p>

刀客并未否认，只是静静地抽出桌上的首把刀柄。</p>

一道寒光斜斜划过，化为银色细线，从拔刀的瞬间划过他的发梢。</p>

刀客狭长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伴随着几缕被割落的碎发无声地坠落，随着刀光消逝，飘散不定，断口的整齐锋利，无需亲眼目睹便能感知。</p>

墨林见状，轻轻松了口气："这发丝的韵脚工整极了，舒服！"</p>

说完，刀客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看向葛行间，言语中多了几分复杂的意味。</p>

“我清楚你为何踏足此地，也了解你在船上的恶行并非初次。我明白你为何对我心存忌惮，即使你的道法再精妙绝伦，在这样的近距之下，刀客总是占得先机。</p>

“你想带着他们安然离开，恐怕不易实现。”</p>

李岸然的话语充满自信，葛行间沉默片刻，随后低笑出声。</p>

“阁下过誉了，虽然贫道无法比拟恩师之能，但阁下仅握一刃，若贫道全力以赴，未必不能全身而退。毕竟贫道尚有老马拐杖，而阁下尚未披甲。”</p>

这番话含意深远，李岸然听后沉思起来。</p>

墨林适时插话：“师父所言极是，何来困难之说。只要师父精神饱满，困难便无处不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