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往昔恶梦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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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婧慈悲伤满溢，扑倒在蓝晏池身上，哭泣得无法自制。</p>

此时的凰丹尹，首次放下了骄傲的姿态，匆忙将八步赶蝉揽入怀中，引导真气助其疗伤。</p>

“你会没事的，别睡，一定要坚持住。”</p>

八步赶蝉身处昏迷边缘，勉强睁开眼，试图擦拭凰丹尹的泪水：“还好...你没事...抱歉，没能完全挡住它...”</p>

“你别说话，不准你离开我。”凰丹尹的脸上满是悲痛和焦急。</p>

然而，八步赶蝉只是剧烈地咳出血来。</p>

“这些年你太坚韧了...其实不必这样逼自己...我现在很快乐...尽管你说心里没有我...但现在你为我流泪...这就足够了...你这样很美...以后别总是绷着脸...”</p>

“别说了，求你留下些力气，你平时不会这么多话的。”</p>

凰丹尹首次感到无助，初次体验到权力的无力。她求助地望向李婧司，后者脸色苍白：“精血之箭...无药可医，凰姐，请节哀。”</p>

“那你给我滚，带着你的军队滚！不然我见一个杀一个！”</p>

凰丹尹的神色冷酷决绝，李婧司理解，默默退回了自己的军阵。</p>

两姐妹再次相对，如同隔着一面天堑，彼此间的亲近已不再。</p>

她们内心深处明白，那份亲密无间的时光已不再，于是此刻保持微妙的距离，各自转向峨眉大军。</p>

深知实情的军队并未愚蠢地反抗，遵照两姐妹的命令，缓慢后撤。桡唐国的官军也只能看着峨眉前锋的脸色行事，一旦峨眉弟子决定撤离，他们只能黯然鸣金收兵。</p>

接下来，他们将独自面对桡唐国的危机...</p>

凤凰丹尹并未因敌军的撤退而心绪松弛，她仍紧拥着灵步疾蝉，这使得灵步疾蝉在生命的最后时刻沉浸在无比的幸福之中。</p>

“多么美妙…我此生从未如此幸福，一切都值得了。”</p>

“我已不负太子之托，但未来我无法再守护你。你必须坚强地活下去，峨嵋的血仇，我不能再陪你去报了。”</p>

凤凰丹尹未语，只是静静地点头，犹如一位深明大义的高贵女子。</p>

她怀抱着灵步疾蝉，长久至极，直到目光遥望天际尽头，直至怀中之人安详地沉入梦境，直到指尖感受到一丝微凉。</p>

对岸的大军已陆续撤离，南靖的箭塔也缓缓收起箭阵，回归南方领土。</p>

她依旧紧紧拥着灵步疾蝉。</p>

“我始终未曾明白何为珍重，这或许是我失败的一生，如同我的母亲一样。”</p>

低语刚落，远方传来一声刺耳的悲泣。</p>

那哀嚎来自退却的桡唐大军中，不多时，一名侦察兵骑马疾驰而来。</p>

“禀告丹尹大师，峨嵋内门弟子李婧慈携蓝晏池遗体，在途经南淮清运河畔时，一同投身河中，以身殉情！”</p>

凤凰丹尹闻言默然无语。</p>

李婧慈的哭泣声仍在远方回荡。</p>

长久的静寂。</p>

长久的沉默。</p>

她轻语。</p>

“疾蝉，看样子世间并无所谓真正的胜者。”</p>

北戎州的军营中，道童渐离静静目睹着眼前的一切。</p>

手中罗盘微微指向西梁之地。</p>

“战事已平，我该去找师兄了。”</p>

此处暂告一段落。</p>

至此，三大要塞之战皆告一段落，北戎州在血雨腥风中艰难挺立。</p>

道士墨林以神秘莫测的智谋，调度十九国的生力军，精心布局，硬是从亡国边缘拯救了这片土地，同时也给予侵略者沉重的打击。</p>

此刻，道士墨林正与司马种道一同前往西方。</p>

同行的还有一位背剑青年，正是久违的公羊镰仓。</p>

而此时的西梁城内，一个不请自来的访客已悄然抵达。</p>

葛行间。</p>

他仍旧醉态可掬，摇摇晃晃地漫步在西梁城的大街，抱着他的大葫芦，葫芦中传出碰撞的叮咚声，陈年佳酿的香气隐约飘散。</p>

如今的西梁城人心惶惶，皇帝驾崩与穆青候的战败如同巨石压在民众心头，城门口出城的人潮如织，半月以来已有大量平民逃离，像葛行间这样的逆流者显得尤为引人注目。</p>

就这样，他摇摇晃晃地来到了西梁皇宫的正门前。西梁城的皇城，天下第一雄伟之城。</p>

它不同于闻名遐迩的南平京或江河郡，西梁作为天下共主的皇家地位，其皇宫乃是世间最为壮观的建筑群之首……</p>

与陵阳城相似，西梁之地坐落在西北，西泽大荒的阴影之下，皇宫也因此矗立于山脊，固若金汤。巨大的土黄色城墙比最强壮的战士还要巍峨，皇城卫士身披金色铠甲，骄傲的头颅高昂，阳光下，甲胄闪烁着耀眼的光芒。</p>

即使在这王国衰落的时刻，他们的傲骨依然不减分毫。</p>

葛行间并未前往菩萨蛮要塞，他知道那里是西梁的军事心脏，却偏偏直闯皇宫的庄严大门。</p>

他向来讨厌繁琐。</p>

高大威猛的皇城卫士紧握着巨大的金斧，交叉成防御的十字架，封锁着入口。</p>

醉汉踉跄而行，模糊的目光无视一切。卫士们自然不屑理会这种无礼之徒，巨斧横亘，无情地驱逐他。</p>

“哪来的酒疯子，滚到一边去！”</p>

葛行间慵懒地伸展身体，望向挡住去路的巨斧，眼中闪过一抹与杀陈宫时相同的冷酷！</p>

手指轻轻一勾。</p>

巨斧瞬间离地飘起，失控般向卫士猛烈劈砍！</p>

不再是借助法阵令他们无力反抗，这次葛行间毫不留情，斧头斩断了两颗鲜活的头颅，将它们抛向天空，沉重的铠甲将尸体砸入尘埃，化为微尘。</p>

鲜血迅速蔓延，围绕两名死者形成残忍的血色光环。</p>

通报的声音尚未响起，没有哀号，没有预兆，死亡的气息迟了几秒才弥漫开来。</p>

葛行间对此无动于衷，踏过两具尸体，悠然前行。</p>

他的神情深沉而冷漠，仿佛刚才只是踩死了两只微不足道的虫子。</p>

此刻的皇宫，白色布满每一处，宣告穆蓝微黄帝驾崩的噩耗已传遍十九国度。葛行间漫步于金色殿堂之间，望着熟悉的建筑和景色，混浊的眼中泛起一丝难以言表的泪光。</p>

“如果你没做出那些事，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多好。”</p>

“可惜，你还是先走了，没等到我亲自来终结你的那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