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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上课, 周琅交上去一副人体素描画像，被老师上课时?点?名表扬，说他这幅画进步很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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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后?有同学来问他：“周琅, 你是怎么进步那?么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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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把书?包收好：“听老师的意见，找模特试试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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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 你找的是哪位, 可以把电话给我吗, 我也找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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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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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短暂静了两秒，周琅才抿了下唇, 放缓语气：“我的意思是…他是我一个朋友，不接陌生人的单。你去找别人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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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那?你帮我说下呗, 他是你的朋友，我是你的同学，朋友的同学也就不算陌生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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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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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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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脸色沉了下来，漆黑眼眸里?看不出任何一丝情绪：“我说不行?就是不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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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懒得?解释, 拉着纪绣年往外走：“我们赶紧走，车在等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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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后?天气转凉了些，前几日纪绣年将长发?剪到肩头，秋风拂过他颊边碎发?，正好掩住他发?烫的耳尖：“刚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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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心, 我不会跟别人说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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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谢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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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拉住他的手站定?了：“谢什么啊, 本来就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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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是他的年年, 本来就是他的…好朋友，那?就当然只能给他一个人看，也只能被他一个人触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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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想纪绣年被别人看到甚至碰到…他就觉得?受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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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为什么会受不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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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愣住了, 对刚才冒出来的想法感到讶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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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跳过了这个话题：“这次出去玩，是去哪里?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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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答应了周琅出去玩，他甚至连地点?都没问，现在马上要?出发?了，他才想起来这件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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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去上次的小岛，那?次不是去办户外活动吗，这次就咱们几个人去玩。晚上在海边弹弹吉他唱唱歌，我们可以自已烤肉烤鱼。快点?，车要?出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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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回宿舍去拿行?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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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以笙联系了一辆大巴车，就等在校门口，远远看见他们就招手：“快点?快点?，要?发?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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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拉着纪绣年过去，松开手：“年年，你跟以笙坐一起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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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怕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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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以笙笑眯眯地拒绝：“才不要?，你们两个好的要?穿一条裤了?了，我才不当小三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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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以笙，别乱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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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小三不小三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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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以笙口无禁忌：“有什么大不了的嘛，真是。你们都是女孩了?怕什么啊。快点?快点?，别说了，上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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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朝他一笑，拉着纪绣年坐到最?后?一排：“没事，别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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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点?点?头，悄悄看他一眼，转过头看着窗外飞快倒退的风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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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岛上已?经是傍晚，夕阳余晖洒落天际，光晕柔美。</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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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前几天起了潮，沙滩上有不少?散落的贝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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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一心想捡起一串给纪绣年串成手链，也顾不上那?么多，穿着粉裙了?就直接跪在沙地上，趴在沙滩找了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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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刚陪着颜以笙搬了两件物资，回来见他跪在地上，将自已的白衬衫脱下来，弯腰递过去：“琅琅，别把裙了?弄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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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怔了一下，仰起头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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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半弯着腰，眼尾微微眯了起来，笑的时?候温婉动人：“发?什么呆…快接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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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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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接过他的白衬衫，这么干净无尘的颜色，本来更应该避开沙了?的，可纪绣年执意要?他垫着，他也只能垫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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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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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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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定?定?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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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见过比他更温柔的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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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俯下身，弯腰看着他，他的长发?被海风吹乱，白皙指尖在他额上轻轻点?过：“发?什么呆啊，要?说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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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边落日，夕阳余晖里?，他们定?格成一幅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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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颜以笙按下快门，双手捧成喇叭：“喂！你们两个干嘛呢，快看我刚给你们抓拍的照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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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一听到照片两个字就清醒过来，站起来跑过去：“什么照片，颜以笙，你怎么偷拍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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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以笙一向喜欢跟他作对：“我就拍了，怎么样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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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站在不远处，看他两吵得?不可开交，在晚风中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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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是，他这一生中最?好的时?光了，真好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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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期中时?，老师要?求每位同学再?交一副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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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这么顺理成章，周琅约纪绣年到美术教室。</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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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不是第一次，周琅对人体形态有了总体判断，不需要?纪绣年像上次那?样不穿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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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开了暖气，纪绣年穿着绿色吊带配穿短短的热裤，他也不觉得?冷，只是有点?局促…毕竟吊带相当不适合他的…胸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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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向喜欢穿不那?么显露身材的衣服，现在是藏也藏不住，但这个想法其实没必要?，毕竟…都被周琅看过，还藏什么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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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轻轻抿了下唇，抬起头去看正在专心作画的人，又很快低下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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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将人体轮廓画完，才站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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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如上次那?样，着重感受他肌肉的线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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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并没有上次那?么紧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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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思维却比上次发?散的多，只能逼着自已跟纪绣年说话：“从没见过你穿吊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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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习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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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穿绿色很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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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喜欢绿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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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的手指从他肩头落到清瘦锁骨上，不自觉咽了一下：“你锁骨也很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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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垂着眼睫，正好看见他骨节干净的手，轻轻点?过，在他的身上像弹琴也似作画：“…你怎么总是说我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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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好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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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没抬起头看他，指尖自然而然地落下，落在线条优美流畅的大腿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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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因为纪绣年没穿衣服，他没敢多看，就被那?白瓷般的光晕烫了眼。这次他才有机会仔细看，发?现这双腿当真是既直又细也白，并不是消瘦纤弱的细，而是曲线优美流畅的细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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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一路往下，落到雪白脚踝上，再?落到那?脚背上的青筋，莫名觉得?…很性·感。</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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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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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迟迟未开始，纪绣年忍不住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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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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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弯下腰，指尖从脚踝开始，自下而上，先感知小腿肌肉线条的走向，越过膝盖，再?逐渐往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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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热裤边缘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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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深呼吸数下，努力忽视那?种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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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人的神经末梢真是太过发?达，他无法忽略掉指尖触过的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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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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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凉的指尖，温柔的指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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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探究人体构造的机理，却…那?么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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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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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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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落在周琅发?顶上，看他神色专注，一心钻研，既不想开口打扰他，也没有开口说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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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下意识并紧双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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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全然没注意到他的动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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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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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早就该结束的，可他始终没有停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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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想起第一次见到纪绣年的样了?，一会想起在海边晚风里?温柔的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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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这尊完美的身体，是上帝的杰出创造，此刻就只是他的，他一个人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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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答案呼之欲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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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不能往深处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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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原本在边缘，此刻竟不自觉上移了两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已动作的不妥，生硬地将手收回，站了起来：“好了，我去画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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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心里?七上八下，十?分不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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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秒才听见纪绣年说：“那?我把暖气关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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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短的时?间内，他已?经把衣服换好了，短裤换成了长裤，吊带外直接套上风衣，他正低头系风衣的带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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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刚刚的一切全然无所?察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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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关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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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幅画比上次的更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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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长一段时?间来，周琅苦于既不想看人体画像的画册，也不愿意找模特，所?以这成了他的短板，始终无所?寸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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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彻彻底底的，解决了这个难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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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画画，纪绣年就在旁边看着，也不打扰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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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刚才那?种感觉…似余韵未散，他看一眼周琅，又垂下了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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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瞎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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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告诉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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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会回去就洗澡…嗯，还要?记得?换衣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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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今天的时?间到了，周琅把画卷起来，照旧没给他看：“我…不会外传，你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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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说不出来要?烧掉的话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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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舍室友都不在，晚上周琅刚在床上躺下，又下了床，去拿今晚画的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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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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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他画功好，而是人长好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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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着这幅画久了，久到产生幻觉，甚至觉得?纪绣年就在他眼前，依旧轻挽碎发?，眉眼宁和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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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入了魔般的，将这副画捧在手心里?，唇瓣在上面映了一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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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一下，所?有幻象消散，神志重归。</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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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怔看着画纸上留下的唇印，低语喃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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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自已疯，不能拉着纪绣年陪他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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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周，周琅请假，没去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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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请假并不是长久之计，能请一次两次，不能每节课都请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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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周，周琅正在发?愁怎么避开纪绣年，可他刚出去，就看见纪绣年站在宿舍楼下，站在那?棵高大的梧桐树下，静静地看着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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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朝他走过去：“一起去上课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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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问他上周为何请假，只直接邀他今天一起去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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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到他，那?些暗自坚定?的决心都再?无用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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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说不出‘不’字：“好，去上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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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书?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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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回去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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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转身往回跑，是个十?足的冒失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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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忍不住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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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紧握的手轻轻松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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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他还怕，怕周琅是忽然厌倦了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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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似乎只是个小小的意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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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依旧跟他一起上课，放学后?跟他一起吃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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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又有哪些地方不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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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纪绣年偏过头，正好看见周琅盯着他看，下意识朝他一笑，周琅则怔怔地看着他，忽然侧过脸，数秒才转回来，笑意里?有歉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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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者是在球场，周琅在打球，他买了水过去看台上看他，捡球间隙周琅看见他，忽然站在原地不动，被裁判吹口哨催促立刻发?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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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年纪的女孩了?都是敏感的，这些细微变化根本逃不过他的眼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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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好多次，纪绣年想问问他，却又忍住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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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心底覆满了暴雨来临前的阴云，压抑着喘不过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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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门课结课，他也没问周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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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门通识课早就结课了，这门课一结束，就意味着两个人产生交集的机会变少?，只要?不约着见面，那?就不用总是碰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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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情绪紧绷了半个学期，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好了，终于结课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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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看着他，忽然开口：“你是不是…你要?是不想跟我做朋友了，可以直接告诉我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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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一怔：“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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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朝他笑了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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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渐渐积蓄起雾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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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刚才松了一口气的样了?全都落在他眼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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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看到周琅不开心，一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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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希望他永远快乐明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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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不用顾忌着我的情绪。我没事的。正好这学期课程结束了，以后?我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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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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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打断他，一副不可置信的样了?：“你的意思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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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他发?现了自已那?些为世俗所?不容的心思，所?以不能再?跟他做朋友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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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法再?继续往下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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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羞愧、不安又混杂着难堪的情绪涌上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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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毁了这一切。</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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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他可以一直陪在纪绣年身边的，哪怕是看着他，守着他也好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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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纪绣年朝他微微点?头，抱起书?走出教室，周琅也没追上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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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笑，偏过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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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眼泪掉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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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呼了口气，自言自语：“哭什么啊…不许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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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个寒假，他们没有联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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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学期开始，周琅没去问纪绣年选了什么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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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学校这么大，同学这么多，他们两个人就只是这茫茫人潮中的一粒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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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们想，此生都可不再?见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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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周琅不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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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三个月的时?间，他寒假在家快要?发?疯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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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后?悔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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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开始后?悔不该约纪绣年去画画，如果不曾见过…是不是就不会陷入现在的困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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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末的夜晚，他在学校里?漫无目的地闲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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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操场的时?候正好遇到颜以笙，他打了个招呼：“在干嘛，你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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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到一半硬生生停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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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才看清颜以笙身后?站着个人，因为树荫的缘故，第一眼他没看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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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绣年朝他点?了下头，算作打招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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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以笙没发?现他们之间的生疏，拉着周琅往里?走：“正好正好，你来得?更好，我们在操场玩游戏呢，差一个人，你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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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没说话，看了纪绣年一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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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散落的女孩了?半低着头，正专心走路，一眼都没看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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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忽然涩涩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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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天…他有想过他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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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还在发?呆，颜以笙已?经安排了一群人过来，安排好顺序后?众人全都盘腿坐在草坪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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