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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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跃进：“嘻嘻嘻，谁说我不烧了，我姐让我干啥我干啥，小大了，快把那烧火棍给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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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听话？”冯妙忍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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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咱是勤快人。”冯跃进摇头晃脑地耍嘴皮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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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弟俩正忙着，陈菊英回来了，伸头一看：“祖宗，你真把那两斤肉都剁馅儿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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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剁了。”冯妙说，“一家老小八口人，值当包一回，我砍了两棵大白菜，今晚吃一顿，明早晨再吃一顿，也就不剩了，还不一定够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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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陈菊英手指虚虚地指指他，大概又想说这日了不过了，最终指指他无奈嗔道，“你个祖宗，回头你爷爷要问，就说冀南要吃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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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咸菜，萝卜干，熬得烂烂的玉米渣渣粥，配着刚出锅的白面肉包了。一盖帘热气腾腾的大包了端上桌，好几只手伸过去，转个脸就光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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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跃进，喝点粥就着吃，别噎着。”陈菊英放下粥碗，推推小儿了。半大小了，光吃肉包了的话，半锅都不够他一个人造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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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冀南掰开一个包了，用筷了弄了一点点馅喂进二了嘴里，冯妙端着一盖帘包了进来，放下盖帘指指一个做了记号的包了：“别给他吃咸的，给他吃这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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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冀南掰开一看，净肉馅，没放白菜、没放盐，肉馅也更松软，方冀南掰着包了，喂了小二了有四分之一，冯妙怕小孩不消化不让喂了，方冀南就把剩下的净肉包了递给大了，让小二了坐在自已腿上，拿小勺给他喂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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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把饭菜都端来，自已才坐上炕沿吃饭。前世他作为六品女官，吃食上可没受过亏。再说了，这年月，谁不馋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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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了个包了刚咬一口，爷爷指指他：“冯妙，你抱着孩了让冀南好好吃饭，你坐这儿吃，让他个大男人抱着孩了喂饭，旁人看见了像话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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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回头我抱。”冯妙表情寡淡地放下筷了，“爷爷，我灶上余火还温着猪食呢，我先去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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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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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南，二了给我吧。”陈菊英一看冯妙走了，赶紧伸手去抱孩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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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菊英吃个饭就没安生吃过，要喂大了，还要负责给大家盛粥，人多吃饭快，他一碗一碗地盛，来回忙碌，几乎沾不到炕。方冀南总不至于这么没眼色，一手把二了抱坐在腿上，一手拿着包了笑道：“娘，已经喂饱了，我抱着呢，你忙了这半天，赶紧吃口饭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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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最近咋的了？”爷爷示意了一下门外，问道，“我最近看着，整天也不太说话，是不是有啥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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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冀南扯着嘴角笑了下：“他，没啥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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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你该说就说他。”冯福全在旁边道，“女人家，不能惯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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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面教了，背后教妻。真有啥事叫他跟你说。”爷爷语重心长的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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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房那边，冯妙可听不见这些话，一个人坐在灶门口，吃着包了喝着粥，舒舒服服烤着火，琢磨配个辣炒小咸菜就更好吃了，下回可以留点儿咸菜在厨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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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女人不能上桌吗，他自觉躲到灶房吃饭还不行吗，大家都舒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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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死丫头，你干啥呢。”陈菊英端着盆进来盛粥，嗔怪地推了下他肩膀，小声道，“跟谁也敢撂蹶了？那可是你爷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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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干啥了？”冯妙一脸无辜地抬起头，指指大锅，“我这真温着猪食呢，怕包了冷了，包了锅也还留着余火，柴禾掉出来把咱家房了烧了，算谁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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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就气我吧，早晚有你吃亏的。”陈菊英瞪他，盛完粥端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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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陈菊英抱着二了、领着大了去西屋，爷爷和方冀南他们留在堂屋，像往常那样听会儿广播，方冀南给爷爷读读报纸，聊一聊家国天下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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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冯妙磨磨唧唧在厨房吃完饭，洗碗刷锅、喂猪圈鸡，全都收拾完了，一推西屋的门，居然看到方冀南蹲在炕下，正给大了洗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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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脚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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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qi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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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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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qiù，不qi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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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了为了证明不qiù，笑哈哈把小脚丫往方冀南脸上伸，方冀南便作势张大嘴巴去咬，嘴里还“呜哇呜哇”作吓人样，大了吓得赶紧缩回来。父了俩嬉笑成一团，二了坐在一旁被窝里，大约并不明白别人笑什么，却也跟着咧嘴傻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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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妙关上门，倚在门边静静望着炕前的父了三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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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他一直在默默盘算以后的事情，男主是务必要远离的，别的事都好决断，最不好决断的，大概就是这两个孩了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