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谈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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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他什么时候卖萌了？！</p>

紧迫不了一点的穆重艰难挪着步子，这会儿风骨也没了，酥软咸鱼从地上转移到沙发上瘫着，还扑腾两下摸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p>

似乎被忽略的秦无寒：“……”</p>

穆重看向沉默的员工，跟唠家常一样很是放松：“秦员工这是什么都知道了？”</p>

这话听上去平平无奇，但总给人一种他要直接贴脸开大的感觉。</p>

秦无寒犹豫片刻后点点头：“如果是关于你的猫会说话和贵店的花里面躲着鬼这两件事的话，我应该算是有些了解。”</p>

穆重“嚯”了一声：“那你知道的还挺多。”</p>

秦无寒：“……关于花店的其他东西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能八九不离十的猜到一些。”</p>

穆重语气铿锵：“哎呀，聪明！”</p>

秦无寒：“……客户那边我报了警，人已经送医院了，现在应该还没醒。”</p>

穆重竖起大拇指：“这就是三好市民！”</p>

“……”</p>

秦无寒沉默，他一时竟分不清，这跟对口相声一样的回答到底是不是独属于妖怪的戏弄手段。</p>

“所以穆老板不打算再说点什么吗？”</p>

秦无寒幽深的目光落在穆重脸上：“比如以这件事作为起点，然后向我这个被诓骗的员工具体说明一下我应该知道的事情。”</p>

他停顿一瞬，又意味不明地补了一句：“毕竟那两个人的受害现场只有我一个人，明天警察可能会把我带走做笔录，在他们那边有其他进展之前，我会作为第一目击人和第一嫌疑犯接受全方位的调查。”</p>

虽然秦无寒身正不怕影子斜，但突然被公安机关审查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p>

他确实运气差，可这也不是他理应遇到无妄之灾的理由，如果归根结底的话，老板多多少少是有那么一点责任在里面的。</p>

穆重听着听着，只觉得自己眼前出现了一张扇形图，三分愤恨三分凄凉再带着两分崩溃和两分指责，复杂交织又情绪分明，就那么掺在对方表面平静叙述实则意有所指的控诉里面。</p>

这要是换个不那么理智的人，估计已经拉上“欺诈农民工”的横幅了。</p>

但事情都进展到这一步了，一直避重就轻地说话好像也不太合适，穆重在心里给几件事情按照轻重排了一个顺序，这才一一向勤员工解释。</p>

首先是小鬼伤人事件。</p>

这个温小雪可以解释：“买花的人是小丫头的妈妈，她原本只是想回去偷偷看一眼对方，谁知道正好碰到那两个入室抢劫的家伙，其中一个还把她母亲打伤了。小丫头本来就会变厉鬼，受到亲人血气的刺激才没控制住当场发疯，那两个人没被直接弄死已经是手下留情了。”</p>

他跳到茶几上轻拍那盆小花：“她身上因为伤人多了不少血气，不过人没有死，那些血气还是能洗掉的。”</p>

妖怪鬼魂若是将人杀死，那血气才是不可能轻松洗掉的，只会一直趋附在他们的灵魂上，直到去地府受足刑罚才能消去。</p>

知道小鬼不是恶意伤人，他们之间那有些僵硬的氛围散去少许，好似霜雪被除去寒意。</p>

有了这件事作为开头，神鬼精怪的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说。</p>

但温小雪没来得及说，穆重率先出口提醒他。</p>

“小雪不是还要去赶飞机吗？”</p>

瘫在沙发上的男人抬起右手，拿出一个迷你闹钟凑到小猫面前：“我记得你好像是凌晨五点的飞机，现在已经四点了，还有半小时检票结束。”</p>

穆重眉头一挑，那意思好像在说：“你来得及？”</p>

温小雪：“……”</p>

猫猫呆滞，猫猫震惊，猫猫发出尖锐爆鸣！</p>

要迟到了喵！！！</p>

眨眼间的功夫，小猫从茶几上消失，只留下一道黑色的残影；再一眨眼，小猫从房间里拖出个和他原形一般大小的行李箱，风风火火冲出家门，连门都没来得及关。</p>

“……”</p>

秦无寒的目光慢慢收回，再次落在穆重身上。</p>

“你是……故意的？”</p>

“怎么会？”穆重一副吃惊的样子：“小猫为了那个比赛已经准备两个月了，这要是错过飞机，他估计能水淹了铺子，我只是为了自身的财产安全才出口提醒一下而已。”</p>

他话头一转：“比起这个，你是不是也该说说你自己的事了。员工有权利知道店铺是否正规，同时店铺也有必要调查一下招进来的是不是个危险分子，你说对吧？”</p>

世上从来不缺坏人，利用单纯妖怪满足私欲的人类不在少数，穆重不认为一个身负功德的人会做这种事，但他也不会用店里其他小妖小鬼的安危去赌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p>

秦无寒顿住，看着对方没有说话。</p>

穆重往旁边扒拉过来一床薄毯盖在身上，一副打算促膝长谈的样子。</p>

“一般人要是看到这些超自然现象可不会这么镇定，不管是害怕恐惧还是兴奋好奇，总有一种外露的情绪，哪里像你这样？”</p>

恐惧没有兴奋不足，就算有那么一点好奇都带着考量和点到为止，奇怪到让人看不出来他的想法。</p>

双方都有所保留，但老板率先发出了开诚布公的信号，秦无寒也选择直言不讳。</p>

秦无寒：“既然老板不是普通人，应该能看出我厄运缠身。”</p>

永远倒霉的体质就像是脑袋上始终悬着的乌云，阻隔阳光倾覆阴霾。秦无寒可以应付生活中厄运带来的坏事，但如果有办法可以不再倒霉，他也想尽力将头顶的乌云驱散。</p>

所以在重塑世界观的时候，他还顺便回忆了一下，然后惊奇发现自己在花店的一整天都没有发生过坏事。</p>

所以花店应该有什么东西可以改变他的运气。</p>

抱着一探究竟的目的，秦无寒才决定继续留在花店工作，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说要离开。</p>

穆重听完后眨巴两下眼睛，目光在对方的外套衣兜上停留一瞬，试探性问道：“要是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呢？”</p>

还打算留下吗？</p>

秦无寒自然没有错过他刚刚的小动作，手本能覆在衣兜上，摸到一个不是很硬的东西。</p>

那是老板白天给他的香包。</p>

秦无寒意识到了什么，眼中闪过错愕，又很快镇定下来：“那就当老板提前发工资。”</p>

至少在合同期限内他还是员工，这是等价交易。</p>

穆重听出来他的潜台词，很是舒心地笑了笑，他喜欢这种有契约精神的员工。</p>

天也快亮了，穆重让人上楼，抓紧时间休息一下。</p>

秦无寒不是很困：“反正都天亮了，老板干脆再讲一下你们妖怪的事吧。”</p>

他还挺感兴趣的。</p>

穆重：“……”</p>

被迫熬夜的穆老板和善微笑：“秦员工，一会儿警察来了要是再看到一具死尸，你可能就真的要去唱铁窗泪了。”</p>

请顾及一下病患的死活谢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