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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玿微启唇,咽下一口汤水,滑腻鲜甜。</p>
赵元冲道,“借花献佛也罢,那‘佛’可还满意?”</p>
谢玿,“这花可是我自己种的。”</p>
赵元冲点头,在她颊边轻吻一下,“嗯,种的不错,那...可还满意?”</p>
谢玿歪着头看他,神情又似那般迷恋的凝视,认真道,“不满意,有皇兄的花容月貌在前,其他什么花都不满意。”</p>
这话术从前赵元冲便听得惯了,又十分顺耳,正要口头占回些便宜,却又听谢玿道,“皇兄,我现在特别满足,特别特别开心,我别无遗憾了。”</p>
这一来,赵元冲开心之余,心内自然更是柔情万分。柔肠百转间,不免亲热些许,相贴笑道,“你近来怎么...”</p>
他话未说完,就被谢玿打断,“我近来又如何了?皇兄对我最近好似颇多不满诸多怨言?”</p>
这话含着娇嗔,赵元冲情不自禁更是亲昵道,“非是不满,然而并非最佳,除非...”他嘴角意味不明的噙着笑,凑到她耳旁悄声耳语数句。</p>
却见谢玿耳根忽地红了透,杏眼蕴水,羞的手足无措不能自已。</p>
气氛简直要把谢玿烧熟了,她四顾左右,苦思冥想,终于寻到个正经的话题,低头哝哝问道,“北凉如何了?”</p>
赵元冲不正经的脸也略微有了些正色,用下巴指了指案前公文,答,“两线作战,腹背受敌,饶是北凉也坚持不了多久,五日前就已弃战撤军,只剩吴越一支,慕容也应付得来,打算让贺奔班师回京吧。”</p>
这样安排并无不妥,谢玿一听便罢,此事略去。思绪却顺藤延去万里,想到了鹭江以南诸事。</p>
未几,汤尽,谢玿得空提笔在纸上勾勒出各国方位,指着那鹭江畔的弹丸之地南平喃喃摇头,有些苦恼,“南平,恰如当年荆州啊,难啊。”</p>
赵元冲思而点头,何尝不以为是。</p>
南平北临鹭江水流最平稳的一段,可轻松北渡,又下接南楚,东壤吴越,西通成周。</p>
这南平人口虽少,但高氏所率的军队凶恶残暴,南来北往路过的商队使节,弱国边境城镇,无一未受过南平盘剥洗劫,分明是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窝雇佣兵。</p>
但南平如此行径,至今仍然存活,虽说跟多年来各国相互掣肘牵制有莫大关系——毕竟即使自己得不到,谁都不想对方得了这战略要地——也委实归功于南平高氏的厚颜无耻。</p>
南平虽形同小国,军事、政治皆可自主,但几代国主只自称南平王,并不称帝。反而向大国称臣。哪国强大,既向哪国称臣。好比这代南平王高德昌,先后竟向北燕、吴越称臣致贺,表面谦恭,实则阳奉阴违,既要借大国之名捞些好处,又要寻求庇护。南陈西域等国使者若向此类大国朝贡,必过南平,所载钱物珠宝,高德昌必是挑了最好的留下,剩下入不了眼的才留给使臣带走。使臣多惧怕高德昌淫威,往往也不敢言明。</p>
而一旦闹翻,南平遭某国攻打,莫说南平诸城易守难攻,即便能攻下,高德昌转眼便向其他国家称臣求助,他国因不想南平落入旁人之手,自会派兵相助。如此往复,南平得以继续在各个国家的虎视眈眈中存活。</p>
谢玿叹道,“若取南平,中庸之将可保北境十年太平,而且对南楚吴越,可攻可守,唉。”说罢,她随即又是一叹。取南平?哪国不想?然谈何容易。</p>
赵元冲与她同心同感,有盯着那笔墨简图凝思半晌,忽而道,“也可退而求其次,图南楚,从南陈借道也可。南陈对成周称臣,这可与南平不同,借道南陈三路攻楚,也可得手。”</p>
谢玿噙着手指认真思索,随即摇头,“不好,南陈地势崎岖复杂,多虫蛇,潮湿多瘴气,易生疫病,平白损兵折将,还是取南平北进更好。”</p>
赵元冲含笑瞧着她,手指有意无意敲在南境处,并不十分刻意。</p>
然而谢玿被赵元冲诓骗多了,自然明白要对他的举止多留心思忖。</p>
她挑眉看去,玩味些许,“三路攻楚?三路?除了南陈和成周骑兵,还有哪一路?另一路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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