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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肥啾已经吃完了米,拍动着翅膀,飞向了青空。</p>

“…我过会去找谢璟商量扮演孤儿事宜。”唐山玉转移了话题,他不太想在这种话题讨论太久,因为那些悲伤会驻留于此。</p>

“那你去吧,我也打算过会去找顾延清。”秦兰时点点头,他看到了唐山玉已然起身准备离开的动作。</p>

……</p>

“待会儿见。”唐山玉冲秦兰时笑了笑。</p>

“好,待会儿见。”秦兰时同样以笑回应着。</p>

很快,就到了那一天。</p>

那天,天空灰蒙蒙,不下雨,唐山玉穿得破破烂烂地拿着个破碗,里面就放了两个小石子听个响,他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碗,倒像那未下的雨滴落在碗里的声音。</p>

而谢璟躺在旁边的烂草席上,嘴里叼了个草根嚼着味儿,抬头看着日头细数流失了多少时间。</p>

这地儿除了他们俩在这乞讨,还有其他孩子在这里捡破瓦和破木头回去用,而这乞讨的地方也是个破烂地儿,灰扑扑的墙面爬满了青苔,腐烂的木头发出难闻的气味。</p>

不过没人看上唐山玉手里的破碗,和谢璟身下的草席。</p>

因为他们打不过。</p>

之前想抢过来的,但是被打了。</p>

唐山玉摇了摇破碗,想着那言明派也是时候来这地收人了,也不知道自己这模样像不像可怜孤儿。</p>

他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惨点,还特地在泥里滚了一圈。</p>

谢璟不想滚,这样有失礼仪,但是他慢悠悠给自己身上擦泥巴。</p>

变惨的速度虽然没唐山玉快,但是姿势优雅。</p>

“谢哥啊,今天没钱咋办,我们好像又要饿肚子了。”怎么等都没见人来,唐山玉无聊开口和谢璟搭话。</p>

“没钱?乞讨哪有那么容易来钱,不如趁着黑灯瞎火去搞些来。”谢璟就差直白地说去偷东西了,他也是入戏得极为自然,看上去不像假的。</p>

“那你知道哪里能搞吗?”唐山玉一副认真发问并且想要学习的表情,这个看着也不像假的。</p>

“去些院子不大不小的,寻点或者挖些狗洞,提前踩点,摸清这户人家的动向,时机到了就去。”谢璟也是教上了,他从躺变成了坐,但是草根子依旧叼在嘴里。</p>

“不愧是谢哥,谢哥真厉害……其实我觉得叫几个朋友帮忙也是可以的,人总不能饿几天吧,直接喊几个朋友在街上帮帮忙,接应一下,当天干完这活,当天就有饭吃。”能把抢东西说得那么含蓄,谢璟不由得对唐山玉投来了包含深意的目光。</p>

总结,都不像假的。</p>

俩人互相演戏消磨时光,很快,他们的目标终于出现了。</p>

一位身着言明派门派服的女弟子,而她身后跟着一位法力高深些的男弟子,他们俩站在这里四处张望,手上各自拿着一个篮子,篮子被人用块白布盖着。</p>

但是唐山玉和谢璟都嗅到了其中的馒头香甜,这抹香甜出现在这个地方,在这个环境下是显得特别突兀的,像腐烂的骨头里开出的一朵花。</p>

“好香……”</p>

不知是谁先开的口。</p>

反正不是唐山玉和谢璟,但是他们的目光和周围的小孩一样,都落在了进入这个地方的那两个白衣弟子身上。</p>

“你们饿了吗?”女弟子掀开白布,露出了里面的白花花的大馒头,“愿意跟着我们吗?你们可以吃饱饭,穿新衣服,再也不用为这种苦日子烦恼了。”</p>

……</p>

起初,先是一片安静。</p>

或许是震惊,或许是谨慎,更多的是彼此间轻微的呼吸声,像隐藏在暗处的老鼠,悄声无息,却也带着他们的审视。</p>

能够在这里活下来的孩子。</p>

比一般的小孩懂得更多,看见的也更多。</p>

“真的吗?”</p>

有小孩先开口问了,这个小孩的声音沙沙的,像干涸已久的裂土。</p>

“是的,是真的哦。”女弟子将那一篮子的馒头递到了他们面前,“至少,我向你们保证,在未来的二十多年里,都会是这样。”</p>

他们应该相信吗?</p>

小孩们互相对视了一眼。</p>

可是这些馒头真的好香。</p>

不过,好像也没得选择。</p>

“之前阿花饿死了,我不想和阿花一样饿死。”</p>

一个…</p>

“我这辈子还没吃过那么漂亮的白馒头呢,如果真的可以死前吃一口这个也不是不可以。”</p>

两个…</p>

“我还有个妹妹,她能来吗?”</p>

三个…</p>

“…我就昨日吃了半个饼子,我好饿,我想吃饱。”</p>

四个…</p>

“冬天要来了…我想撑过去看明年春日的花,我答应过他的。”</p>

五个……</p>

……</p>

愿意去的,都愿意去了。</p>

不愿意的就站在原地没有动。</p>

唐山玉和谢璟自然混入了这些小孩里,和他们一起手里拿着被分发到的大白馒头,唐山玉咬了一口,发现是很正常的馒头,没有加其他料,味道香香甜甜的,甚至还是热的。</p>

而不愿意去的小孩手里也有馒头。</p>

漂亮大白馒头被脏兮兮的小手拿着,看上去更白了。</p>

“我以为天上的仙人不会管我们,也看不到我们。”这时,有个小孩吃着馒头,看着那边的言明派弟子小小声地开口了。</p>

“原来,他们也会低头去看看的啊。”</p>

还是那句话。</p>

这一切,不像假的。</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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