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禁林中的异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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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拉塔恩一行人在向他打招呼，海格掩去愁色，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声音洪亮地说道：“早上好啊，小家伙们！”</p>

“早上好，海格。”拉塔恩看着那只死掉的鸡貂，隐隐有紫黑色的气体从它的尸体中飘散出来，融进空气里，“这是你打到的猎物？”</p>

“什么？哦，不，当然不是。它是病死的，你看。”海格把石弩靠在腿上，徒手把鸡貂撕成了两半，一大块病变的内脏洒落在草地上，还在不祥地蠕动着，不断散发紫黑气体。</p>

关键是，居然没有任何腐臭变质的味道！</p>

科林举起相机对着地上的内脏一通拍，金妮捂住了嘴，脸色隐隐有些发绿。</p>

“这种病最近在禁林里非常流行。”海格说着，将鸡貂的身体断面展示给拉塔恩看，“动物们变得狂躁、易怒而且好斗，你看这些骨折和淤伤，全都是它打架弄出来的。它们就像是感觉不到痛苦一样，当伤势累积到一定程度，就一命呜呼了。”</p>

“书上没有记载过这种症状。”拉塔恩看着鸡貂体内紫红色的血肉，皱起了眉头，“海格，这种病会不会从动物身上传染到人类体内？”</p>

“梅林的胡子啊！”海格像是大梦初醒，连忙挥手把科林从那堆内脏旁边赶开，“走！你们都走！最近千万不要靠近禁林！更不要接触这种冒着黑气的动物！我会去找邓布利多教授来查明真相的！”</p>

沿着石板路走回菜地，拉塔恩回头看去时，望见海格的小屋旁燃起了一堆篝火，那些从死鸡貂尸体中散发出来的紫黑色气体在火光中扭动摇曳，宛若活物。</p>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不对劲。”拉塔恩对源清隆和但丁说，“我对神奇动物的了解不多，但无论是《养殖神奇动物的一百个常见问题》，还是《症状：陆上神奇动物的苦痛挣扎》，都没有提到过这种病例。”</p>

“所以是不是……”但丁做了一个很小的手势，用来指代朴昌勇以及其他穿越者。</p>

源清隆双手拢在袖子里，低声道：“这个时间段太蹊跷了，最近才在禁林流行起来，恰好就是霍格沃茨临近开学的时候……”</p>

三名监管者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对穿越者的怀疑。</p>

得好好调查一番……</p>

“海格真勇敢啊。”科林甩着那张拍摄了病变内脏的拍立得照片，“我肯定不敢和那些会攻击人的动物做邻居。”</p>

“希望不要出事。”金妮忧心忡忡地说，“他应该搬进城堡里和大家一起住的。”</p>

“得了吧，两个大质量物体撞在一起，说不定会产生黑洞的。”但丁嬉皮笑脸地说道，但一看到拉塔恩的眼神，就立刻板起了脸。</p>

穿过庭院，走进城堡，爬上时不时就会变幻方向的楼梯，踏入一条两侧摆满了各式骑士盔甲的走廊，魔咒课的教室就在不远处了。</p>

拉塔恩看着走廊两侧琳琅满目的骑士头盔，头盔可以保护脑袋，脑袋上有鼻子和嘴巴，这俩都是传染病的主要进攻对象，那有什么东西能避免它们遭到病菌攻击呢？</p>

Gasmaske（德语：防毒面具）。</p>

这个词忽地从心底蹦了出来，拉塔恩眯起了眼睛，因为他知道从谁那里肯定能搞到这个东西。</p>

伊莲娜·柯尔特，那个自称拥有“最强军火商系统”的穿越者。她既然能搞到枪械和弹药，那没理由不能弄来防毒面具。</p>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试试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到关于禁林中那诡异流行病的信息。</p>

弗立维教授是一名留着俏皮八字胡的小个子巫师，他既是魔咒课教授也是拉文克劳的院长，必须要站在一把椅子外加四本大部头上面，才能看清满课堂的学生们。</p>

“早上好！早上好！欢迎你们，我亲爱的学生们！”他快活地说着，从身上那件非常精致的小西装里抽出魔杖，“收起你们的书本（拉塔恩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我们今天来练习漂浮咒。每个人桌子上都有一根羽毛对吧？很好，跟我念羽加迪姆·勒维奥萨！”</p>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学生们拖着长音重复。</p>

“对极了！然后把我们的魔杖一挥一抖。记住这个巧妙的手腕动作，一挥一抖。”</p>

除了拉塔恩不太满意之外，所有人都觉得魔咒课有意思极了。小巫师们大声念着咒语，像是大风车一样挥舞着手臂，试图制造上升气流让桌子上的羽毛飞起来。</p>

“你的咒语念错了。”拉塔恩尝试纠正源清隆那灾难性的日式英语，“不是瑜伽底模·乐味哦撒。是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卷舌！卷舌！你们日本人是没有卷舌的功能吗？”</p>

在被拉塔恩训得灰头土脸的源清隆身边，金妮正在科林羡慕的眼神中用魔杖操控着羽毛摇摇晃晃地飘起来，她笑着说：“这可比用昏迷咒射地精简单多了。”</p>

“这有什么？我也能行！”但丁非常自信地抖动魔杖，“Yugadim·Leviosa（此处为意大利语）！”</p>

几秒钟后，小巫师们一股脑涌出了魔咒课教室，每个人的长袍和头发上都沾满了白花花的羽绒，而教室里中了但丁魔法的羽毛还在不断繁殖，转瞬间就把课桌给淹了。</p>

“没事的，斯巴达先生。”弗立维教授被拉塔恩提在手里，免于被羽毛堆彻底淹没，他看着双手捂脸无地自容的但丁，笑眯眯地说，“至少我再也不用担心羽毛会用完了。”</p>

他用了一个非常精巧的反转咒让增殖的羽毛消失，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上课，显然对课堂上小巫师们犯下的千奇百怪的错误已经屡见不鲜了。</p>

“在下好像找到一点感觉了！”源清隆激动地说，“看好了，这就是在下的漂浮咒！于加迪姆·勒威奥萨！”</p>

“Nein（德语：不要）！”</p>

拉塔恩猛地伸手拨开了凑过来的金妮和科林，只见一道火柱从桌板上冲天而起，在天花板上轰然扩散开来。</p>

这道火光来得快去得也快，当它消散之时，桌面上只剩下一根蜷曲的焦炭状羽毛梗了。</p>

源清隆吐出一口黑烟，摸了摸自己被烫地卷起来的额发，苦笑道：“在下……是不是又念错了？”</p>

拉塔恩直接一个除你武器（物理），从混血种和半恶魔手里抽走魔杖，板着脸说：“你们俩还是给我从发音开始练起吧。”</p>

“这话说得对极了。魔咒的本质是用自身意志压倒他者的意志，而魔咒的基础就是一口流利标准的发音。”</p>

弗立维教授走到课桌前，踮着脚说道：“马格努斯先生，我昨晚似乎看见你的魔杖上出现了一些紫色的闪电，能否再演示一下？”</p>

“没问题，教授。”</p>

拉塔恩从腰间抽出比弗立维教授还要高的钨合金魔杖，随着魔力的注入，杖尖闪耀起深紫明亮的磁场纹章，电弧闪耀跃动间，重力场悄然偏转。</p>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p>

咒语下达的瞬间，不只是桌子上的羽毛，就连桌子本身，以及弗立维教授，同时轻飘飘地悬浮起来。这位小个子的教授在空中连连鼓掌，惊叹道：“奇妙！太奇妙了！”</p>

“我将麻瓜的物理模型融入到魔法之中，从而创造了这种能在小范围内操控重力方向的技巧。”拉塔恩殷切地看着弗立维教授，“您觉得这种思路正确吗？”</p>

“只要魔咒能顺利运行，那就没有什么正不正确的。”弗立维教授缓缓落在地上，和妖精一样敏锐的眼睛里射出一道精光，“马格努斯先生，你其实不用念咒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对吧？”</p>

拉塔恩谦逊地低下了头：“果然瞒不过教授您的眼睛。”</p>

弗立维教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下去，转开话题说：“将物理模型和魔法咒文结合，这确实是一个有价值的研究方向。就像自从两次世界大战后咒语开始变得越来越简短，这种结合说不定会在未来成为所有巫师都要学习的范本。”</p>

“那么……”拉塔恩问道，“通过物理的推演，是不是麻瓜也能使用魔法呢？”</p>

“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但是，马格努斯先生。麻瓜创造出了或巨大或精巧的机械，他们能远隔千里通话，驾驶钢铁的马车，甚至飞出了地球，登上了月亮。这对我们这些巫师来说，是不是一种麻瓜的魔法呢？”</p>

弗立维教授笑了笑，转身去巡视周围小巫师们的练习情况，留下拉塔恩站在原地思索这其中的含义。</p>

科技与魔法，都创造了彼此无法想象的世界。在巫师还靠猫头鹰寄信通讯的时候，麻瓜已经能用电话即时和他人联络。在麻瓜还苦苦思索如何将人快速投送到前线时，巫师已经掌握了幻影移形的技能。</p>

如果将这两者有机结合起来，那将是一个多么精彩的世界啊……</p>

一直到下课，拉塔恩都在思考怎么绕过《国际巫师联合保密法》，让麻瓜和巫师这两个相对独立的群体融合为一，直到走进礼堂时——</p>

“哎呀！”</p>

拉塔恩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人撞了一下，低头看去只见一名娇小的棕发少女跌坐在地上，她嘴里叼着面包，一只手捂着额头，梅花状的瞳孔里泪光莹莹，嘴里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好痛痛哦~”</p>

怎么感觉她还有点享受呢？</p>

格兰芬多的长桌旁，郑市龙扣紧了脚趾，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让你去拉混血巨人入伙，不是让你去色诱他！</p>

名为胡桃的少女还在努力，她揉着自己欣长白皙的脚踝，可怜兮兮地对拉塔恩说：“同学，我好像受伤了，你能把我背到校医院里去吗？”</p>

拉塔恩无奈地叹息一声，然后……</p>

抬起脚，一个跨步，从胡桃的头顶上迈了过去。</p>

长袍下摆拍打在胡桃僵硬的表情上，仿佛在嘲讽她低劣的计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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